秦棠溪的手生得好看,修长匀称不说,似美玉般的精致,又有着白雪的冰冷,让人想碰又不敢碰。 明姝心里胆寒,却依旧伸手,握住了她的手。 十指紧握,越发显得美玉寒冷。 秦棠溪尾指动了动,摸到她的手背,颤动的眼睫里多了几许专注。她望着明姝,心口终究有几分,每代帝王更替,都会踏着鲜血走上去。 但她不能,让明姝踏着鲜血。 所以,只能她来做。 片刻后,她将梅花丢落在雪地中,拿脚踩了踩。 动作稚气。 明姝望着被践踏的腊梅后撅起了嘴巴,你为何要踩烂她呢? 不喜欢。秦棠溪松开她的手,漠然转身。 明姝急躁,忙拦住她:不喜欢就不要了,我不勉强你。你、你是长公主,自有章程,我不过问。 小姑娘眼尾多了抹红,语气绵软,好像知道错了。 秦棠溪心中叹息,面对明姝绵软的语气,她是毫无招架之力。 不及转身,小姑娘就急着抱住她,我、我不问了,以后都不问了。 秦棠溪莫名其妙地发脾气,明姝道歉也很快,甚至不问缘由,看得旁观的两人都皱紧了眉梢。 信安王妃内心不安,太妃却惊讶秦棠溪在明姝面前竟有这么大的能耐。 相反,她在再看看信安王妃 唉,她活得还不如自己的女儿。 秦棠溪并非是惯于掩藏的性子,喜欢明姝也从未后悔过,甚至当着信安王妃的面也不假掩饰,握紧小姑娘的手,轻轻擦去她眉眼点滴的泪痕。 安慰在她的举止中一点一点渗入。 明姝也很受用,甚至忘了廊下还有其他两人,亲昵地蹭着殿下的侧脸,心里的害怕才一点一滴退了下去。 以殿下的能力,必能让平儿全身而退。 可以了,你二人像什么样子。安太妃适宜出声。 明姝躲在秦棠溪身前悄悄抬眸,下意识伸手搂紧殿下的腰肢,不想,信安王妃转身就走。 她略有迷惑,却见太妃紧跟着一道离开。 她继续搂紧了殿下,通红的鼻尖嗅着殿下的气息,顾盼生辉,阿姐,她们不高兴吗? 随她们去,莫要管问,人活着对得起自己便是,管那么多做甚。秦棠溪坦坦荡荡,鸦羽般的长睫在风中微颤,眼尾上勾,轻轻漾着几分勾人笑意。 欢喜的情绪在她清透的眸子里慢慢有了层次,慢慢地漾开,接着,全部都是。 她的高兴都来自于明姝,她的忧愁也来自明姝。 她好像失了自我。 或许,她从懂事的那刻起就失了自我,直到现在才懂得自我的作用。 小小的情绪释放后,心中舒服不少。 她想着,明姝扬首,她低眸,两人对视。 明姝干净纯稚的眸子里多了点疑惑,须臾后,染上豁然,王妃与太妃 话未曾说完,秦棠溪捂住她的嘴巴,轻轻摇首:不可乱说,伦理之道重过千斤。 明姝恍然,她二人是初识? 并非,她二人同出自秦淮,不过身份不同,雪莲遗世独立,荒草卑微入骨,你可懂了?秦棠溪谋眸中染上情愫,或许,冥冥中早就注定了。 明姝听明白了,两人是早年相识,命运不同,又或是有什么精彩的故事。 万籁俱寂,风也微扬,枝头的雪花都停了,两人相拥许久,直到院门被人踢开,又是一重消息传来,殿下,郡主不见了。 秦相慢了几步,秦棠溪转眸,避开明姝的眼神,慢慢吩咐道:回宫吧。 **** 清幽的山道上堆着厚厚的积雪,树枝被压得弯了下来,随着下山人的脚步,雪地上留下一排整齐的脚步。 天色昏暗,被树枝白雪覆盖的小道上多了几盏灯火引路,恍惚间,天地暗了下来。 不久后,人影消失,安太妃的目光里苍茫一片。 她抬了抬手,冲着没有人的雪地里摆了摆手,愿此行无忧。 而秦棠溪一行人走至半路,刺客从两侧冲了出来,马车停步。 雪地中刀光剑影,照亮了一片光色。 许久后,雪地上染就一方血色,马车再度启程,明姝吓得悄悄掀开车帘,匆匆瞥见一角便是满地血色。 回宫的路上遇见几波刺客,最大的那波人一剑刺进了车里,刺在了秦棠溪身畔。 明姝陡然白了脸色,秦棠溪淡然地将剑拔下,轻轻地丢入窗外。 到了太极殿外下车,马车外观都成了血红色,纵明姝是重生之人,也被浓厚的血腥味熏得吐了出来。 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