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落的木屋子里。 进来这男人一阵挤眉弄眼,这会儿看过去,他一米七不到的身高。 除了农村汉子常见的乡土气息,小眼睛还多了一股贼里贼气的小男人味儿,盯着王妹子,打量着这俩男人。 一看就外来的男人,长相气度还算说得过去。 看来王妹子是向生活地头了。 男人一喜,看来她能答应了。 男人叫郑浩,乡土农民,有个哥哥当兵,相依为命,定期打点钱回来,他游手好闲,也没个正事做。 不过靠着小聪明,倒也活得下去。 本名王淑贤的妇人,这会儿低头道:“我……我就不去了。” 城南那刘平,是知道,名气大。 可传出来的全是恶名,早年混混青痞,这几块地头都认识人,最多的时候成群结对,能招呼来三十多号人,出了名的流氓,那会儿就喜欢来王淑贤他们村子里,骗了不少年轻小姑娘。 王淑贤当时也认识这刘平,可她性子直,人倔。 不喜欢小痞子,几次都言辞拒绝,后来嫁给了方方他爹。 刘平的那些个朋友,也都去当了兵,索性他就去了外面一趟,据说是混了段时间的旅游商人,要么就是去路途上当了段时间土匪,也有人说他跟某个狠人拜了把子,反正再回来,带了不少黄金,在城南安了家。 又做了几年矿油生意,手下养了一批退伍的兄弟,这些年也算是他们村里的大户,这郑浩,就是跟刘平混饭吃的。 这会儿,郑浩来让王淑贤去刘平家里,什么意思,她还能不明白嘛? 可她王淑贤既然嫁出来了,生是方家人,死是方家鬼。 苦点累点,也没什么。 王淑贤这边没答应,郑浩反倒不开心了,脸挎着道:“王妹子,你可要想好啊,四千块,让你儿子上学绰绰有余了。” “咱们这儿街坊邻居都能看到,你一天也挺累的,好不容易有个好人家愿意收留你,去就去了,可别一时冲动啊。” 王淑贤执拗,还是摇了摇头:“我哪也不去。” “妹子,别怪哥说你,就你做这针线活,一个人,就算你没日没夜的做,到手能有几个钱,一天能有多少人找你做衣服。” “人刘平要在咱们这儿开商场了,到时候城里那些花花绿绿的衣服送进来,谁还能记得你这村姑,答应进去了,在我们这儿也算是个铁饭碗,刘平这人以前心黑,现在对员工还是挺好的,听我一句劝。” “我不去。” “妹子,你可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方方老师跟我关系挺好的,平时还常念叨你儿子学习成绩不错,可别让哥我几句话,耽搁了你儿子前程。” 王淑贤一下激动起来,指着刘平:“你……你怎么能这样!” 她这么辛苦,可儿子在学校成绩也从来都是铁打的第一名,她日子有个奔头,可郑浩这……这是想耽搁她儿子一辈子! 郑浩冷笑道:“王妹子,我也就不怕跟你实说了,当家鸡还能没当野鸡好了?你看看你如今都成什么样了,让外人笑话。” “寡妇门前是非多,村里别人都不愿意来,也就哥我愿意给你跑着一趟路,老老实实跟我去了城南刘平家,我再给你要点钱,事情也就定了。” “可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大家都是邻居,门前不见门后见的,到时候弄的两家闹别扭也不好。” “你!” 王淑贤气的说不出话来。 “我就算是带着方方搬家,离开这儿,我也不去!” “搬家,你能搬哪里去,这方圆百里的村子屯子,只要我和刘哥不让你娘俩住,你哪也去不了,更别说,你王淑贤有钱吗?你儿子三个月都没交学费了,家里的钱够你们搬家吗?” “你儿子估计都不知道怎么跟你开口要学费吧。” “王妹子,你怎么还没孩子懂事,跟我去了刘家,稍微懂事一点,一个月四千块钱那都是打底,开心了多少钱给不了你,到时候咱也不说别的,方方这学总算是能念下去了。” 王淑贤站在哪里,指着的手放了下来。 她坐了下去,手摸着黄桌子斑驳的痕迹, 这桌子是当时她和她男人成婚的时候置办的,到如今也不少年头了。 后来家里,的确是连个新桌子都买不起,她一天要擦很多遍这桌子,方方小时候把桌子划的一道一道的,可除了这些外,连一点饭菜撒在上面的风干痕迹都没有。 王淑贤不知为什么,心脏一阵难以承受地绞痛。 方方要上学,她能扛下来,苦点累点,豁出去命干活,也能扛下来。 男人死了,她也能扛下来,留了半袖眼泪,剪了一截头发,把丈夫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