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大哥,你曾提过这丹药七年方得一炼,是否属实?」 成秋回道:「确实,药鼎聚集眾毒之淬,毒性已渗入鼎内,非七年之数不能散尽,若强行炼丹有害无益。」 闵子騫微笑道:「所以我们手中这瓶解毒丹可就是世上仅存的了!」 成秋何等精明,一听闵子騫之话头便暸然于胸,惊呼道:「不可,不可毁了丹药!」却见着闵子騫只几个闪身已欺至王安通身旁,伸手一探,无影鬼手迅无绝伦的朝他腰间抓落,五指已着外袍,王安通没料着闵子騫动作竟如此之快,大惊失色下逕捨却外袍朝对方一头罩下,但闵子騫却如游鱼般一沾即离,随即转身喝道:「铃儿,把七绝丹解药给我!」铃儿向来依从闵子騫之言,未及深思,闻言及自怀中掏出丹瓶,闵子騫快手接过,逕自掐破药封,倒出二颗药丸,屈指一弹,一颗似豆般大小的药丸逕向成秋飞去 闵子騫道:「成大哥,快服下了。」继而将另一粒丹药吞落喉头,此刻眾人听得闵子騫和成秋之言,復见他二人服下丹药,均是恨得牙痒难搔,斥喝叫骂之声不断。 闵子騫神态自安然,向成秋一使眼色,一手拉起铃儿之手,一手随即运劲捏破丹瓶,将药丸连同碎片洒将出去,竟是朝那积水成滩之处落下,眾人只一声惊呼,他们甘愿随王安通叛离唐门,一则为夺解药以解七年之厄,二则也想藉此胁持唐铃儿逼问炼丹之法,往昔唐霜青在时,在其积威之下谁敢起心,然唐霜青已死,又復有王安通带头,便一个个横了心豁出去了,如果解毒丹药无能到手,想起那七绝毒发作时无穷无尽的痛苦,一在前面唐门弟子随即窜出,逕自向丹药扑去,眾人一见有人抢出,人同此心,只一瞬间皆是朝丹药疾驰,一矮胖之人抢到手后正自喜悦,突的胸前穿出一剑,已为同伴所弒,馀人见状皆是心惊,有人即刻塞入口中,却也难逃毒手,一时间大厅上刀光剑影廝杀成一团。 王安通见情势丕变,连连喝止,眾人哪里理他,眼见数月筹画之计,竟被闵子騫轻易毁去,怒火中烧,环视大厅之上,却哪里还有闵子騫三人踪影,不禁长啸一声,声音却是凄厉似狼嚎,大厅登时安静下来。 闵子騫带着铃儿和成秋一同奔出了大厅,铃儿问道:「现在我们该往何处去呢?」 闵子騫道:「回丹室去!」 铃儿一愣道:「回丹室?」 成秋一拍大腿道:「不错,正是丹室,此时此刻,他们必然没料及我们还留在此处」接而向着闵子騫又道:「果然英雄出少年,你心思敏捷思虑之快,真当难得,唉!只可惜了那些丹药!」 铃儿也道:「对啊!闵哥哥,我们千辛万苦才练出来的丹药就这样没了,该如何是好呢?」铃儿话犹未毕,却见得闵子騫脸上一抹笑意,不禁嗔道:「我跟你讲正经的呢?你还笑!」 只见闵子騫不疾不徐的自怀中取出一丹瓶微微笑道:「你瞧!这是甚么?」铃儿望眼一瞧,这可不是她交与闵子騫的解毒丹吗?一时訥然竟是说不出话来。 成秋讶道:「偷天换日?你把丹瓶掉包了?但你撒出去的药丸是哪来的呢?」 闵子騫笑道:「是甚么那就要问一问王安通王大人了,丹药是从他怀里借来的,至于吃了会拉还是会吐,就要看王大人的良心了。」 成秋和铃儿二人一听皆晓,原来闵子騫先藉与成秋对话佈下局来,在眾人心中留个因头儿,再出其不意偷袭王安通,趁机摸走他怀内之物,他无影鬼手动作极快,探囊取物妙手空空实是小事一件,接着再以真的丹药让自己与成秋接服下,已坚眾人之心,最后再捏破假丹瓶往毒水之处洒去,在此千钧一发之际,眾人岂能细思,竟是着了闵子騫的道了。 而此时大厅之上,几个幸运抢到丹药之人正聚集一处,併肩齐抗其馀诸人,其中一人手中犹剩半枚丹药,正犹豫间,一人突喊道:「不对啊!这药怎么看起来像是大师兄的七虫丹呢?唉哟!我的肚子!」说完逕自抱着肚子在地上打滚。 王安通听完登时一凛,一摸怀中,果然丹瓶早已不翼而飞,大厅之上只见得眾人滚成一片,几个不小心沾到毒水之人,登时皮开肉绽,放声哀号不已。王安通怒气已极,竟是接连为竖子所欺,连哼数声,逕自拂袖而去。 这一日唐家村的外头农人依旧田耕,樵夫砍柴,牧童放着牛儿吃草,情景一如往昔,只是谁也不知大厅里头已是天翻地覆乱成一片了。 日影微西,村外却见得数条人影缓缓往这唐门总坛唐家村而来,风雨江湖,又是另一番飘摇。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