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时间的流逝,他出落的更加清秀,也适应了戏班的生活。不过他身上的倔强,却似乎并没有因为时间的流逝而消散。 梨园行里有句俗话,说男怕《夜奔》女怕《思凡》。 小豆子唱的是旦角,却怎么也唱不对《思凡》中的那句“我本是女娇娥,又不是男儿郎。”。 戏文先生一遍遍的教,他却失了魂一般,一遍遍的错背成“我本是男儿郎,又不是女娇娥。” 戏班子的练功场。 “你本是什么呀?” 教习戏文的先生将带着花镜的脸凑到了小豆子的面前,皱着眉头拖着长调,问到。 “我本是,本是男儿郎。” 吊着腿的小豆子回答的干脆。 “嘶。”先生抽了口冷气,气得眯起了眼睛:“尼姑是男的还是女的啊?” “是...是......” 抱着绳子,费力的保持着站姿的小豆子额头落下了滚滚的汗珠。那一双灵动的眼睛里,闪出了一丝决绝。 “是男儿郎。” “哼。”看着小豆子揣着明白装糊涂,戏文先生冷笑了一声:“您倒是真入了化境了,连雌雄都不分了。着啊,给我打!” 宽厚的戒尺,就招呼到了小豆子的身上。 “你本是什么?” 戒尺一下下的抽在身上,忍着撕筋裂骨的疼,小豆子咬紧了牙关。 “我本是,男,儿,郎。” 啪! 啪! 啪! 一声又一声戒尺炒肉的脆响,响彻在戏班之中。 看到这一切的小石头,露出了不忍的神色。直播间中的观众,也都已经被戏班那非人的教学方式,激怒了! “艹!万恶的旧社会!” “关书一立,这条人命就是戏班子里的了。这是真打啊,只给留口气就成的毒打。心里一抽一抽的。” “唉,小豆子这灵动劲儿,这段简短的戏文怎么可能背了这么多遍背不下来?” “是啊,这可能是小豆子最后的倔强。对自身性别的认知,从小在窑子里长大,母亲始终要他记住自己是男孩。” “我翻开历史一查,这历史没有年代,歪歪斜斜的每页上都写着‘仁义道德’几个字。我横竖睡不着,仔细看了半夜,才从字缝里看出两个字。吃人。” 随着画面中小豆子痛苦的受刑,直播间的弹幕和评论中一片唏嘘。 剧情仍然在继续。 小豆子被打了个半死,但是面对师兄对他的奉劝,却依然坚持着自己的倔强。不过对于师兄的善意,他也做出了回应——他把自己藏起来的三个大子儿,托付给了小石头。 他已经做好了被打死的心理准备。 这天,在一群孩子休息的时候街上传来了小贩叫卖的声音。一群被禁锢在戏班子中的孩子讨论起了零食。 戏班里的小赖子趁着给众人吹嘘糖葫芦的机会,再一次的逃跑了。临出门前,他叫上了很有可能被打死的小豆子。 本能拦住二人的小石头,面对小豆子的托付,故意放走了二人。 大街上,小赖子终于吃到了心心念念的糖葫芦,也看到了四九城里真正的京剧名角儿。 戏园子里,两个逃跑的孩子看着台上受万众瞩目的角儿,不由得泪流满面。 只是两个孩子的泪光中,一个折射出了向往。 另一个,满是绝望。 “他们怎么成的角儿啊?得挨多少打啊?我什么时候才能成角啊?” 看着小赖子鼻涕眼泪一把把,望着台上的名角连连质问,直播间弹幕沸腾了起来; “小演员的演技绝了啊!本来看了前两幕没觉得有什么意思,但是一路看下来,觉得这出戏越来越有意思了啊!” “注意两个孩子的表情,小豆子看到了希望,而小赖子绝望了,他知道自己永远也成不了角。” “此刻的小赖子像极了我看到高考状元的样子。他们怎么进的清华北大啊?这得刷多少题才能打七百多分啊!我什么时候能及格啊!” “跟小赖子一起哭成狗,你们都怎么找到的女朋友啊?” “我什么时候才能通过公务员考试啊?这第一名到底该有多强啊?” “你妈的,前面的沙雕们都别走!我特么这正眼泪汪汪的,被你逗的鼻涕直接喷出来又被我吸嘴里去了!” “这一段真的是,又心酸又想笑。其实小赖子其实就是我们这些平凡人的投影。他硬件不行,也不够努力。他不见得喜欢吃糖葫芦,因为与其说他喜欢糖葫芦,不如说他期望逃避,摆脱这个让他绝望的生活。” 沸沸扬扬的弹幕之中,剧情已经进入到了第三幕的后半段。 看完了戏,小豆子拉着小赖子回了戏班。 此时的小石头,正在因为放跑了二人而挨着师傅的打。 在所有人的注视中,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