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与弘治皇帝所生的孩子,夭折的夭折,早亡的早亡,还好有个好儿子,给了她无限的依靠。 古时女子在家从父、从夫、从子, 历史上正德皇帝去世以后,张太后在嘉靖朝的处境就不算很好。 朱厚照带着张太后在殿内闲走,转头又让夏皇后和贤妃离开了此处,他是有事情说的。 “娘不冷,你担子重,要注意龙体才是。” “嗯。”朱厚照想了想,还是开了口,“娘,儿子有件事……” 张太后奇怪的笑起来,“怎么了?” “本来不想叨扰娘,不过兹事体大。儿子也是最近知道的……是宁王,叔祖那边,锦衣卫探子回报,叔祖处心积虑,筹备多年,暗中联络江西大盗和江南在逃士绅,眼下已是在举兵反叛的关口了。” 张太后胳膊抖了一下,眉头竖起,“什么?!这事可……可开不得玩笑啊。” “儿子岂是不知轻重的人?这类事,总归是朱家的丑事。而且先是安逆,再是叔祖……儿子有时在想,将来有日都不知如何和爹交代。” “你何需自责?!”一个母亲开始护犊起来,“他一个藩王造反,便是不顾忠义的叛贼,枉你还称他一句叔祖!做出这等逆事,你问他还有脸当朱家的子孙么?!” “娘亲也不必生气,就算是寻常百姓之家,也不是所有子孙都贤良孝顺的。只是事发之前,儿子想先和娘亲说清楚,免得谣言纷纷。从锦衣卫的最新探报来看,想必这个节骨眼,宁王已经举旗了。” 说起来朱厚照也是考虑再三,才来慈宁宫。 安化王和宁王还不太一样,宁王本身与燕王有些渊源,而且朱宸濠这是一路直系继承下来的。 历史上,宁藩也不是在正德年间全部除尽的,事后其实也延宕了几十年。 血脉决定了皇位的天然合法性,任何人都无法替代,哪怕他是个智障,都可以在龙椅上坐着。但享受着它的好,也要面对它带来的约束。 血亲宗藩,不是那么容易杀的。 但他又不想滴滴答答、不干不净的。 还有,一个皇帝……总是经历藩王造反,真的不是什么好事,至少丢人啊。 如果是朱高煦那种,便也罢了。人人都知道,那是他自己莫名其妙。 可安化王和宁王并非是如此。一般人会想,若非皇帝真的做了什么不知好歹的事,否则怎么会自家人纷纷要反你? 大体也是想到这一层,张太后怒甩衣袖,“混账东西!自先皇而至你,待其不可谓不厚,没曾想却是个恩将仇报的白眼狼!!” “这件事,还想请娘替儿子拿个准数。毕竟,这是国事,也是家事。” 这是客气话,张太后道:“当娘亲的最是了解儿子,你一向有主见,何必要娘替你拿主意。你是考虑到此人姓朱,乃太祖血胤,是也不是?” 朱厚照并不否认,“知子莫若母。” 毕竟当年宣宗皇帝要杀汉王朱高煦,也是经历了一波反对的。 张太后蹙眉想了想,“再大的不满,也不能造你的反,更别提咱们家并未对不起他!” 额……这么说其实也不那么准确,宁王是被燕王坑了一手的,不过她妇道人家就看眼前,也无所谓了。 “他若真是反叛,将其押来京师,本宫命人问他话。” “好。” 张太后又担心的问:“对了,此事……应当无碍吧?” “这一点不比担心,虽说有些突然,不过儿子不至于被他算计进去。”朱厚照略作安抚,“儿子已经紧急调了靖虏侯周尚文5万石军粮,军需充足,必定不会有事。” 明朝一石大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