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迷酒色之人,但她不敢拿自己的后半生去堵。 此时想到楚宣令人作呕的情态和他在自己腰间逗留的手,她便生出一股恶寒来。 这个人更可怕了。 她不愿再提这件事,囫囵地揭过了。 摘星担忧地看着她,自从回到京城后,姑娘身边总是会发生各种奇奇怪怪的事情,但是姑娘每次都能应对自如。但是这一次,她难得的在姑娘的脸上看到了一些无能为力。 姜家院子不算大,慕笙笙的两位舅父一回来,姜晗就将她遇见贼人的事情告诉了他们。 两位舅父忧心她被吓着了,嘘寒问暖了许久,又问她有没有看清贼人长相。 慕笙笙只好说自己被蒙了双眼什么也没看见。 姜大人捋着不存在的胡子,眉头深皱:“云隐寺地处京郊,竟然出了狂妄小贼,这属实是京城护卫不力,明日,我便召集御史台同僚,一封奏折递上去,弹劾军都指挥使。” “对,就该这么干!” 两位舅父义愤填膺,从慕笙笙这里离开时已经商定连夜修书召集同僚商定此事。 慕笙笙想拦,又没有拦。一是因为两位舅父刚正秉直,她就算劝了也没用,二是借由此事敲打一番楚宣也好。 他今日当着楚寰的面灰头土脸地溜走,定然害怕此事败落,正如过街老鼠生怕被人发现,索性让舅父把事情闹大,吓他一吓。 用过晚膳后,院子里下人正在掌灯,粉黛拿了盘五子棋来,要同摘星切磋,她二人斗的红脸,慕笙笙在一旁垂首写一些花笺。 她的字不错,画也好,慕雪瑶门路多,她在慕家时以诗句制了不少花笺,可托相思,做便签,又特意绘画于其上,前前后后托慕雪瑶卖了不少花笺画作,充作私房钱。离开慕家后,慕雪瑶来信说那头喜欢她的字画,要她快快多写些。 正苦思冥想没有思路时,宝禄推开门进来,说外祖父正在祠堂等。 微微叹了口气,她就知道这事情能瞒过旁人,却瞒不过外祖父。 让他们都留下,慕笙笙独自提了灯过去。 姜家祠堂是姜家宅子里最宽敞恢弘的地方,走到台阶下时,她望着烛影里外祖父挺直的脊背,鼻子发酸。 外祖家一门忠正,都是因为外祖父秉直宽厚,教育子女严苛,而自己…… 若是叫外祖父知道她一个小小女子竟敢算计如此阴暗的诡计,恐怕会立时把她扫地出门。 月影下,她迟迟未动。 外祖父似乎是感应到了什么,转过身来,一袭青灰色圆领制袍清正,可隔得远远地,慕笙笙却看见他两鬓已斑白,再不是从前的模样了。 上一世她嫁给楚寰后,没过几年外祖父就因病去世了,姜家刚正不阿,本就在朝堂上没有结交下什么人脉,外祖父一走,更如摇摇欲坠的大树倾塌。 那时两位舅父在朝中必然是举步维艰的。 “笙儿,过来。” 外祖父声音苍老若洪钟,却满含慈爱,唤道。 慕笙笙走过去,他从手旁的窄匣里拿出一卷画轴,轴木上的黑漆锃亮,但展开时,画布的边缘处已经泛了黄,宣纸发出清脆的声响,可见是珍藏多年的东西了。 画卷缓缓展开,远山淡影间,一汪清泉流淌,女子盈盈回眸,一袭素衫清婉若松间明月。 绘画之人甚至没有用任何色彩修饰,只一根细毫便将女子之美与山水之美尽数付于纸上。 所谓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旁人若看这画,只知好看,人美景也美。但慕笙笙看来,却满含诧异。 这画处处精美不假,但更难得的是这女子眉眼生动,袍襟似随风翻飞,一颦一笑皆似在眼前,仿佛能看见她嫣然而笑时如清风拂面。 想来绘画之人是亲眼看见了这番景象,在心里细细刻画描绘多日,这才倾尽心力做出了这样一幅画。 外祖父望着画上的女子,眉眼间的沧桑仿佛一瞬消散了,他的目光悠远,仿佛透过时光的缝隙思忆。 半晌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