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你一来与我们玩,我们不光可能要被掌门批评,现在纸鸢线都断了!” 小祈钰低下头,看着手中的断线无言以对。 掌门爹爹对她的要求向来高于旁人,从小便压制她天性,不能与其他孩童一样嬉戏玩闹,必须勤加修习,成为天之骄子。若是被祈风渡发现,与她玩的伙伴也要和她一起受罚,日复一日后,愿意和她一起玩的伙伴已经寥寥无几了。 委屈的堤坝如那断裂的纸鸢线一下子也崩塌了。小祈钰放声嗷嗷大哭,这把刚才责怪她的那群小弟子吓得不清,连忙慌张地跑掉了。 她一个人埋着头坐在冰凉的地面上哭了很久很久,直到耳边传来如沐春风般的声音:“阿钰,怎么哭了啊?谁欺负你了,师尊替你出气!”边说边把小祈钰从地上拉了起来,替她擦拭掉脸颊上的泪痕,拍掉衣摆上沾着的尘土。 小祈钰深深吸了下鼻子,委屈巴巴地说:“师尊,以后没人会和我一起玩了。”她抬起头,这才注意到师尊身后站了一个与她差不多年纪的孩童。 千越察觉到小祈钰难过的眼神里夹杂了几分好奇,解释道:“阿钰,这是为师新收的徒弟,你的五师弟时解怿。”他向身后的孩童招了招手,“解怿,快来和你的二师姐打个招呼!” 孩童之间的情谊来的最是特别,时解怿没有说那些打招呼的客套话,他走上前来握住了小祈钰的手:“以后,我陪师姐一起玩。” 千越没有多说些什么,只是向时解怿投去了同情的眼神。 这个同情来得不无道理,以后的日子里,时解怿在无数次的罚跪挨打下,仍然坚持守护他对祈钰许下的诺言。 都说一诺千金,可对小祈钰来说,这份情谊比千金更重。 后来,祈钰随了祈掌门的心愿,论剑大会上一战成名,成为了修仙界最为杰出的新秀弟子,此后这份对祈钰童年的禁制才被深深埋在了流云峰的每一个角落。 孩童的一腔莽撞不知事却让最纯粹的情感慢慢生根发芽,待到多年后春暖之时,开出最为旖旎的一朵花。 大梦初醒,天光乍破,万物复苏。 琼山派像是回到了以前那样,却又再也回不到以前了。 祈钰,修仙界第一大派琼山派掌门祈风渡的独女,天资卓越的少主,毋庸置疑的天之娇子,可经此一劫后再无修炼飞升的可能,与凡人几乎无异。 第一大派后继无人,消息一下子传遍了整个修仙界,惹来一片唏嘘,虽然传到琼山派祈风渡耳朵里的大多是一些天妒英才之类的话,但那些仙门众人心中真正所想的东西如同折翼之鸟,沉在了飘渺的山间雾海中。 而作为各大仙门茶余酒后谈资的主人公现下正在庭院内惬意地赏梅,腊月里的梅花开得最好,寒意未消,花艳正浓。晨风勾起她月白色长袍的摆角,祈钰就似一朵昆仑玉莲在皑皑白雪中绽放,淡雅绝尘。 这些日子,来琼山派的马车在山道间络绎不绝,修仙界几乎所有的名医大夫都来了,几副死马当活马医的汤药灌了下去,祈钰的气色也渐渐好了起来,不再缠绵于病榻上。药仙府的医者说祈钰的灵根未断,待修养到开春后,便可靠灵果来补充灵力,使上些基本的术法。大师兄褚慕听闻后便给她做了个轮椅,好让她可以像现在这样离了那屋里的苦药味,来院外呼吸些清爽的空气。 绵绵雪色里,踩在雪地里窸窸窣窣的声音尤为触耳,祈钰转过头,不远处,时解怿手捧着一条狐白裘徐徐走来。他还是束着高高的马尾,只是一月不见,颀长的身形更为羸弱了。 时解怿走到祈钰身前,半跪着把狐白裘盖在她的膝盖上,耐心将她身上每一处会吹到风的地方都拢好。祈钰看他白而修长的手指被冻得生了冻疮,不由得皱起了眉。这些日子也不是没听说过解怿师弟的事,她半昏半醒的时候,他被掌门罚跪在门口的雪地里,整整两天两夜。 莫说手指了,怕是整个膝盖,全身血脉都冻得不轻。 “对不起,师姐。”时解怿保持着半跪的姿势,久久没有起来,接而又沉声道:“谢谢。” 祈钰不需要他的愧疚,更不想因此让他觉得亏欠了自己什么,她用极为轻快的语气说道:“师弟,你总不想我扶你起来吧?” 此话甚是有用,时解怿站起身,凝视着她的双眼,少年的眼尾带着红晕,他似是有很多话想说,但终是在喉咙边绕了很久后咽了下去。 祈钰突然想到些什么,不由发问:“师弟,你怎么来了?这个时辰不是应当在校场练武吗?”见时解怿未答,她接着猜道:“是爹爹不让你去的吧?” 时解怿摇摇头:“是我自己想来陪师姐的。” “你别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