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道:“皇上患旧疾日久, 痊愈困难,但身体却无大碍,自可万寿无疆。” 女皇冷笑,“他们这么说, 你也这么说, 那朕便来问问你, 若真是如此朕日前为何会晕倒在大殿之上?” “皇上勤政,劳累成疾, 耗了太多心血,所以才会昏倒。” 女皇神情冷冽, “你跟朕说实话, 朕赦你无罪。” 罗生叩首,“微臣不敢有所欺瞒。” 女皇见从罗生嘴里再问不出什么便心烦的挥了挥手让他退下。 罗生这么说,其他御医也都这么说, 但是她却明显感觉到自己这段时间以来精神越来越差了, 之前纵使再头疼她也从来没有晕倒过。 她还不想放下这江山, 不想放下手中的权力, 她还没有活够…… 罗生虽然面上不动声色,从大殿退出来之后一颗心却已经跌到了谷底。他心中清楚经过大殿上晕倒一事女皇心中已经起疑,众御医之中自然有人诊断或猜测出女皇的病怕是撑不了太久了, 但是却没有一个人敢说实话,而这种时候他为了活命便也不能说实话。 师父自他幼年时便对他言医者仁心,他本不想隐瞒女皇的病情, 可是她却几次以性命相胁,若是她知道了实情盛怒之下又岂会给他生机?他不怕死,但是顾南还在等他,他不能死。 罗生回到房内找到了被他放置在桌几上用手帕蒙住了身子的老鼠, 这老鼠两日前被他喂下药物,如今已状如死亡超过两日,明日便是最后一天,它若是能够活了,那便是这药成了,若是没有……若是他一睡不起……届时顾南又当如何? 直至第四日那老鼠也终究没能再醒来,罗生亲手将它埋了。这条路终究走不通了,他当初只是听师父说起那药方,她提及时那药方已经残缺不全,如今他尽力弥补,试了多次也终究是没能成功将它炼制出来。 女皇的头痛之症一日重过一日,她成夜无法入睡,脾气越发暴躁,她近日在朝堂上处置了不少人,更是将太医院中为首的几名太医的家眷给控制了起来,胁迫她们立刻治好她的病。 罗生自然也免不了又被耳提面命了一番,好在女皇不知顾南已经来了京城,是以没能用家眷威胁他。 皇长女进来诸事繁多抽不开身,顾南与罗生之前便是借七皇子方能相见,这次皇长女就也将事情托付给了自己的弟弟。 顾南乔装成侍卫跟在七皇子身后一路进了皇宫,顾南是第一次出入皇宫,心中忐忑,她一直低着头一言不发,好在七皇子身边跟着的人不止她一个,倒也未曾引人注意。 七皇子先是去探望过女皇,而后才以患病为名带着顾南一路前往太医院。 太医院上下近来频繁被女皇斥责,整个院内气氛颇有些沉闷压抑,众人见七皇子前来勉强撑起笑脸来应承,待到听他点了罗生诊病便也就散了。 整个太医院之中只有罗生这一个男太医,七皇子身为男子,点他并不奇怪,因而此事并未引起任何人的怀疑。 七皇子倒也不算是装病,他近来的确患了咳疾,只是这病情并不严重,府上大夫便可医治,他之所以两次找上罗生皆是为了帮顾南见面,顾南对于七皇子的帮衬发自内心的的感念。 罗生见到顾南颇有几分诧异,但是眼见有外人在场,两人不便寒暄,于是只是眼神交流片刻便又各自恢复如常。 罗生为七皇子把脉,而后写下药方,并嘱咐道:“此药每日早晚两次,七皇子不日便可痊愈。” 七皇子笑着谢过,又道:“我这侍卫近来受了些伤,你不妨也为她看看。” 七皇子又对顾南道:“这院内的梅花开的不错,我去瞧瞧,你看完病直接来院内寻我。” 顾南心知这是七皇子在为自己和罗生创造私下谈话的机会,当下道:“属下领命。” 七皇子带着一行人离开,将此处留给罗生和顾南二人。 顾南自知晓罗生受伤以后便一直悬着一颗心,这个时候见他行动无恙方才放下心来,只是仍旧有些心疼的问:“伤处还疼么?可痊愈了?” “已经好了大半,不日便能痊愈。”罗生直直的看着顾南,“你以身犯险来这里只为了看我?” 顾南心知罗生这是在担心自己,笑道:“七皇子将一切都安排得十分妥当,这也算不上是犯险,没见到你我心中始终不安,况且我来这也是有些话想同你讲。” 罗生攥紧双手,“我也有话想同你讲。” 顾南笑,“那你先说。” “我们之前并未礼成,便算不得已经成婚。” 顾南心中一凛。 罗生继续道:“我们之间本无关联,之所以能够走到这一步不过是因着几分感情罢了,但我入宫这几个月我们两厢分离,如今感情已然不复如初,我知你待我好,我对你却已没了那份心思,此事是我有愧于你,但我们之间的感情却只能止步于此了。”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