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这只是条让名人可以悄悄离开而无需饱受民眾困扰的通道。现在,这倒是成了最佳的谈话地点。 冴和姫彩都让经纪人别跟来,他们要单独聊聊。想当然尔,两人才刚引起骚乱,两个大人不可能就这么放着他们不管。 「和青梅竹马说个话是能发生什么事啊。」 「......他是我家乡的旧识。」 有了双方所谓的「熟人」保证,加上经纪人彼此交换他们俩的出生地资讯后,确定两人确实同样来自神奈川县鎌仓市,又见少年少女也没有不情愿的样子,大人们互相对了下眼色后,最终还是放行了。 「......所以是谁逼着你画了吗?」 如愿的只剩下他们两个之时,同样的问题再一次的彷彿以震耳欲聋之声回盪了起来。 姫彩看着冴,拧起的眉头不足以支撑所有波澜,于是她又一次的撇开了视线。 是谁逼着她画了吗?当然没有。然而,也可以说有。 想要与他一起登上世界的梦,始终在她的心底保有最美好的一块田地。姫彩理解到那终究也只能是梦,所以她只是在成与不成之间拉扯过后做出了妥协。 为什么还要问她这种问题? 「你......是基于什么认为我画了你?」看着他身后延伸出去的道路,姫彩的神色相当死寂,「是什么让你觉得我还会画你?」 她画了,不知不觉的画了,不情不愿的画了,自然而然的画了......即使不再去思考冴的事情,身体也迟迟未能改掉这份因他长久的存在而產生的习惯。 只是因为习惯而已。 把眼前的少女在自己的注视下别过脸的样子全看在了眼里,冴挑起了眉,「我可没瞎啊我说,那个破破烂烂的傢伙明摆着画的就是我啊。」姫彩细微的情绪变化映在他的眼底,他微微垂下了眼帘,「怎么可能看不出来,和你以前画的草稿一模一样啊。」 以前拿着画对他问东问西的时候,胸腔里头的跳动也是如此跃然的吧。 他还记着躺在陈旧画本里的那一幅不成熟作品,还认得她下笔的心思,这让姫彩恍惚间以为两人就在日本,就在回家的路上,就在夕阳下童言童语的你来我往。 好像那一夜没有发生过一样,世界依然明亮。 冴并没有回答第二个问题的事实,一下子将浮现在姫彩心头的记忆砸个粉碎。她在心底告诫着愚蠢的自己不能再沉溺于虚假的美好里,警告着自己不应该再做无谓的自我欺骗,因为冴的想法她一点也不了解。 眼下摆在眼前的,只有她脱离不了对他的注视的证据。 失了色的眸什么也没看进去,姫彩淡淡的说道,「......或许吧。既然是我的草稿,那画出来不是我的自由吗?」她随后压低了头,「与你无关的事,没必要干涉吧。」 「......这种前后矛盾的话,也只有没睡好的人才说得出来了啊。」冴的神色没有改变,他悄悄压低了眉,「既然你也说了是根据草稿画的,那就不可能跟我无关。」 「知道那幅画出自什么的只有你和我,而我从来就没有对外公开过关于草稿的任何事。只要你忘了这一点,这世上就谁也不会知道。」暗自捏紧了指头,姫彩僵着脸颊,微微的摇了摇头,「我不懂你来的目的。如果是想确认我有没有乱说话的话,放心吧,我比谁都想忘记。」 如果是来嘲讽她的话,就快点开始然后快点结束吧。 姫彩像是一直在等待不知何时会降临的梦魘一般,他的每一次开口都让她脆弱的神经心惊胆颤的,恐惧就在这段期间不断蔓延。 然而,冴只是很快的在她语毕后冷哼了一声。 「哈,没有对外公开?那厌恶是什么意思?」 「为什么又提这个?」 「......你说的是我吧。」 再怎么想掩饰,也无法藏起心声被说中的那一刻、双眸真挚的震盪。在他眉头深锁的静静注视着她时,姫彩知道,说什么也无法阻止她最害怕的东西来临了。 冴本就淡漠的那双眼在看着她之时冷冽的几近褪色,「......那时候都已经说成这样了,结果你还是看着我啊。」绿眸里照出的是颤抖的唇微张的模样,他没有停下而是接续说道,「到头来你还是一样,不执着于我就什么也办不到。但说到底,你只是把我当作失败的藉口而已。」 不是的...... 那一夜的无力感彷彿又再度朝姫彩侵袭而来。她看着眼前的少年,听着他吐露出的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