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飒明扯了条毯子给祁念盖上,又在床边坐了很久,他给祁念留了张两个小时后会回来的字条,便出门了。 顾飒明再次见到何瑜是在那天下午六点过后,在祁氏集团总部大楼的第二十五层。 詹秘书按常规上了两杯水,便战战兢兢地退了出去。 还是沉默,长久的沉默,换了一个灯光更充沛,视野更开阔的地方沉默。 顾飒明只简单穿了件黑色外套,通身寒气,深刻的眉眼凛然,站在离宽大办公桌还有一个手臂距离的地方,眼前桌上的茶杯里热气袅袅,却缓解不了任何一点冷意。 何瑜拧着眉起身经过他,走到墙边将室内的温度调高。 她重新面对着自己的儿子,经过一下午的煎熬和冷静,给出了陈述句的结论:“飒明,你不可能和祁念在一起,没有可能。就连祁文至,包括你的养父母,要是知道了也不会同意的,没有父母可以容忍这种事情发生。” “刚好高三要毕业了,我跟你们班主任张老师聊过,凭你的成绩去国外顶尖学校很轻松,”何瑜踱着步,手扶在桌上,眼神稍显柔和下来,“前途是每一个人自己的事,这是你的前途,不靠关系和后门能拼搏的前途。我们家不是普通人家,享受得更多,将来必须要承担的责任也多。不论你恨不恨我这个妈妈,我都必须这么做。” 不过他们一直是谈判的姿态。 顾飒明似乎已经知道她要说的就是这些话,他看了何瑜好一会儿,平淡地说:“如果我不呢?” 何瑜面色陡然僵住:“洺洺,你就非得跟我作对吗?我找了你十三年啊,妈妈这辈子全都是为了你,你到底中了祁念的什么邪啊,啊?!” “好啊,好啊——”她布满血丝的眼睛又红了,却克制住情绪,冷声说,“你不是想知道祁念的身世么,我告诉你。” 顾飒明闻言恍惚了一瞬。 他已经在祁念绝不主动说出口的秘密里,得知了自己的亲生母亲是一个多么可怕歹毒的女人。 顾飒明何其聪明,刚刚何瑜话里的威胁、逼迫、利诱,然而还包括着确实存在的母爱,他都听见了。 “你妈也被蒙在了鼓里十几年啊,几个月前才知道祁念是你爸在外面的私生子,是你同父异母的亲弟弟,是小三的儿子......”何瑜咬牙切齿道。 接着她闭上眼,省略掉不必要详说的部分,直达主题:“他的亲生母亲被偷偷送到国外生活了十几年,几天前死在了温哥华。祁念跟祁文至去的那几天,就是去见最后一面的——”她坐在了沙发椅上,不疾不徐地继续,“但他们没见到。因为祁念受不了这种打击。如果让他知道自己的妈妈另有其人,是个名不正言不顺的小三,在几天前就已经去世了,他也明明到了温哥华,但却根本没有见到,你觉得祁念能受得了吗?” “祁文至想瞒着,他的良心在那个小三身上终于觉醒了,怕让自己的小儿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