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旖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舒景然望着月色,忽而心念一动:“云姑娘可想听曲?”他轻抚玉笛。 “好。” 舒景然起身,长身玉立于月下,兴起,行云流水般吹奏了一曲《西江月》。 悠长一曲终了,舒景然缓缓放下玉笛:“这曲《西江月》共分三叠,首叠……” 舒景然回头,只见云旖脑袋一点一点。 “云姑娘?” 云旖的脑袋猛然一栽,迷茫睁眼,还下意识擦了擦嘴边可能存在的口水:“哦,三叠,三叠。” 这曲子还挺催眠,她是想好好听来着,可实在是没什么意思,刚听半刻她就困到不行了,他们这些读书人的爱好,委实奇特。 …… “这曲《西江月》吹得真好,初叠灵动缥缈,如朦胧早月先揭。中叠恬淡宁静,如月华高升流转。尾叠悠长不绝,余韵回响。早闻舒二公子笛箫双绝,今日一闻,真是名不虚传。”明檀边等着江绪喂宵食,边捧着脸赞叹道。 江绪舀粥的手顿了顿,声音沉静:“王妃对琴笛合奏一事似乎十分挂怀,不如改日,本王让舒景然过来与你合奏。” “真的吗?好啊好啊。”明檀眼睛都亮了,点头如捣蒜。 江绪:“……” 他手中银勺往碗边略撇,又往前送。 明檀本想再说些什么,见他喂来了粥,便凑近喝了一小口,可刚入口她便皱眉道:“烫!” “烫就少说话。” “……” 原来自家夫君并非真心想邀舒二公子与她合奏,明檀委委屈屈地“喔”了一声。 - 因明檀与云旖无意中救下秋月,江绪很快便拿到了周保平留下的那份证据。此事显然瞒不过宿家人,所以次日,灵州市舶使喻伯忠便向江绪下了拜贴。 得知此事之时,明檀正在院中书房为江绪研墨:“夫君,这位喻大人与宿家是什么关系?” “赘婿。” 原来如此,难怪不姓宿。 江绪搁笔,对禀事之人道:“请他来书房。” “是。” 明檀怔了怔:“夫君就在这见他?” “有何不可?” 明檀摇头,倒也不是不可,只不过她以为,他们会去外头正式摆宴,又或是邀上知府一道在花厅相见。 既如此,她懂事地放下墨锭:“那阿檀先回屋了。” 她是想走,可也不知这喻大人是长了几条腿,速度飞快,三两句话的功夫竟已到了屋外。她懵了懵,下意识便望向江绪。 江绪倒没太在意,只望了眼屏风。 明檀会意,忙躲至屏风后头,可她躲得匆忙,忘了研墨研得发汗,她还将外罩的绫光纱搁在了外头椅上。 “下官喻伯忠,拜见定北王殿下,殿下万安。” 喻伯忠瞧着约莫是年近而立,略有些福态,进来便毕恭毕敬朝江绪行了个跪拜大礼。 江绪眼都没抬,声音极淡:“喻大人少放两把火,本王自能万安。” 喻伯忠:“……” 早闻定北王杀神之名,没成想年纪轻轻,威势确然极重,一句话就说得他背脊直冒冷汗,不知该如何往下接。 明檀躲在屏风之后,也没想到夫君会这般直接,似乎并不打算与来人多打机锋。 “你今日既来见本王,便是心中有数,本王不欲与你们市舶司多作交缠,证据可以交还,但有两个条件。 “一,灵州近两年抽解税收,全数补齐,往后灵州港不得再动抽解。二,周保平是忠臣,不可枉死。” 喻伯忠额上也开始冒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