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便自嘲一笑,压下了自己涌动酸涩的心绪,对苏一箬说道:“太子内向,这些年迟迟不肯娶亲,本宫也急得很儿。” 苏一箬听不明白林贵妃的言外之意,便只垂着头闷声不吭,心里思忖着该如何回答。 这般沉默不语落在林贵妃的眼里却又是另外一回事,她心内有鬼,便以为苏一箬是恃宠而骄,且赵予言还与她说过些什么。 她便掩去了脸上的笑意,冷厉的眸子落在苏一箬的颈脖之上,“本宫却没想到,太子竟会瞧上你这样的闷葫芦。” 这话说的不客气,苏一箬却也不敢恼怒,在肚子里搜罗了半天,只磕磕绊绊地回道:“民女蒲柳之姿,能得殿下青眼,是民女三生有幸。” 这便是认下了她与赵予言之间的关系。 林贵妃的脸色愈发沉郁,有心想发作,身旁的林姑姑却在侧轻柔地捏了捏她的肩膀,提醒她不要借此由头露出半分怒意来。 起码不能为了苏一箬这句半分也挑不出错的话而怒。 经了林姑姑的提醒,林贵妃这才压下了心头的怒意,笑着与苏一箬说道:“你这般品貌若只是蒲柳之姿,本宫便该收拾收拾迁居去冷宫了。” 这话虽是在自谦,可若是苏一箬答的不好,便又会被扣上个不敬贵妃的罪名。 思忖过后,苏一箬便战战兢兢地答道:“萤火岂能于皓月争辉?娘娘天姿国色,民女自愧不如。” 这话说的得体,林贵妃也挑不出错来。 她懒怠再与苏一箬动什么嘴皮子工夫,明明是她嫉妒厌恶的很儿的人,自己凭什么要与她在这儿言笑晏晏? 林姑姑在再旁劝诫,林贵妃却也不想再听,只睥睨着苏一箬,说道:“嘴皮子工夫倒是不错,只是出身太差了些,去东宫做个良娣倒也还凑合,只是将来若是太子定下了太子妃,少不得要本宫操劳着教一教你规矩。” 话音甫落,苏一箬的脸色便变得难看至极。 见她惨白着脸的模样,林贵妃才觉得哽在自己心口的那口郁气吐出来了些。 除了酸言酸语的讥讽,她这儿还有数不胜数的手段可以磋磨她呢。 只要想到苏一箬这么多年来东宫里头一个冒出来的女人,她的这颗心就仿若被人放在火上烤烫了一般。 苏一箬的确是有口难开,她答不上来话,林贵妃便更有理由磋磨她。 只见林贵妃娇笑着将案几上的东海明珠随手扔在了苏一箬跟前,便揉了揉自己的额头,说道:“本宫如今忘性大的很儿,且往了你方才有没有向本宫行礼。” 苏一箬怔愣地抬起头,杏眸里尽是惊讶之意。 她似是没想到林贵妃会在一夕之间变了脸,还使了这般赖皮拙劣的招数。 是要自己跪在这东珠之上? 她僵着身子,因害怕而微微有些发颤。 林贵妃却享受她这般害怕的颤抖的模样,似是在田间被猎人逮捕到的无辜小兔,下一秒便要被人生吞入腹。 再美艳、再婀娜、再年轻又如何? 难道赵予言还会为了个妾室和自己在面上过不去不成? 林贵妃正得意之时,延禧殿外却响起了一阵通传之声。 “太子驾到。” 闻得此声后,她心里又是欣喜又是憋闷。 喜得是她总算能再见一回赵予言,憋闷的是赵予言竟为了眼前这个貌美女子赶来了延禧殿。 他永生永世都不想踏入的延禧殿。 赵予言疾步如飞地推开了廊下立着的几个太监,闯进延禧殿后也不去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