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希尔,我想让你知道,我对你的爱不能用世上任何话语道尽,究竟有多深,只能用时间与事实来证明。” “我当然也毫不怀疑你对我的爱——你一定要相信。只是,就当做是为了我出现得毫无意义的自尊心和比较之心吧!” 法老王说:“能用一个比方,就像刚才那样,告诉我你对我的爱到了哪种程度吗?” 拿着爱人对自己暗中考察做借口,来光明正大地换取对方的心声……好像是有些底气不足,不是王应该有的做派。 可唯独在“这个问题”上,不会畏惧其他任何事的王有所迟疑。 他用理所应当的语气来掩饰自己面上的不自然。 当然了,都这般掩饰了,奥兹曼迪亚斯也就更不可能承认,他对接下来可能会得到的回答甚至抱有那么一丝紧张。 ——除了类似于“我爱你爱到无法自拔,只比尼罗河泛滥期的洪水少那么一点点”这类的回答,是不可能有别的可能性的吧! 参考塔希尔前面的奇妙比喻,心里其实不那么肯定的法老王不动声色,悄无声息地根据队形造了一个比方,还自觉地默认还是洪水来得更汹涌一些。 ……或许也有那么一点可能没这么多? 但至少也有不泛滥的尼罗河级别的程度才对! 这几度忐忑便说明了,法老王心头的不实之感到现在都没能完全消失。 他知道塔希尔爱着他了,但却并不知道塔希尔到底有多爱他。 只是有爱存在,便让他如此欣喜若狂,若是还能够再进一点——算了,就算是王,也不能这么贪心。 所以,奥兹曼迪亚斯只希望得到一个比较确切的答案,来证明自己是不是真的非常幸运。 “……哧。” ——谁笑了? 就在近得呼吸声都清晰无比的地方,有人竟然笑了出来。 而且,好似完全看穿了法老王的心思,这人隔了半晌开口,打的比方恰好跟法老王随便想的那个完全相同。 只听直直凝望着圆月的这人轻声道:“我对你的爱啊,大概要比尼罗河泛滥时的洪水……” 少一点,只是少一点点吗?那还不错。法老王正这么庆幸地想着。 “更多一点。” “……啊!” “大概还要比直入云巅的山峰更高一点,比不可探测的海底更深一点,胜过诗人们的口口相传,比你能想到的所有事物的极限,都要再浓厚深远一些。” “塔……希尔?” 奥兹曼迪亚斯显然没有想过,自己会得到这样的回答。 根本无法预想。他从始至终都没有看清他,也完完全全低估了他,低估了他对他的—— ……爱吗! “如果是完整的,知晓一切的我,肯定不会说出这番话,即使它们指出的全部都是事实。” 在轻笑的人的确是塔希尔。 沐浴在月色中的金发青年仿若自身也绽放着圣洁的光辉,他展开双目,澄明如镜的蓝眸似乎可以收纳入整个星空。 在一起的漫长的数年时光,他的“审视”不止是对“拉美西斯”,更多的反而是对自己。 他看清了。 他似乎也释然了。 在这具奇迹拼凑而成的躯壳之内,原本只有黑暗。 并非没有可称明亮的光源,只是它被千丝万缕交错而来的黑色丝线紧紧缠绕,数千年下来都一成不变,没有能让光芒驱散黑暗的机会。 可如今,伴随着颇难察觉的轻响,锁链一般的重重黑线开始断裂。 从最外层开始,一层接一层地溃散坍塌,让原本被遮挡的微弱之光,终于得以照亮封闭的心扉。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