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毛病久治不愈,义父索性就睡在了铺外。 他夜里几次苏醒,都是撞进了义父怀里,被吵醒后的义父总眨着一双睡眼,笑骂他一声祖宗,就把被子兜头按下,挡去烛光,隔着被子亲他一口,命他快睡。 如一望着抱被酣然而眠的人,暗道自己多思。 ……以云中君的性子,多半只是因为他懒,不肯往里稍挪一挪罢了。 被勾起往事后,以他冷漠骄傲的性子,是绝不肯和封如故同榻而眠的了。 如一抱了被子,准备宿在地上。 用清水净面时,他一点点抹去了额上骚气的花红,将水染上了一层浅红色。 他取了软巾擦脸时,眼前闪过的却是封如故带着薄红胭脂的唇。 如一握住软巾的手紧了紧。 待放下手来,他的面上仍是一片古井无波。 不过,古井无波的如一居士,在洗漱完毕后并没有回到铺上,而是鬼使神差地捧了蜡烛,无声来到榻前,俯身看他的脸。 ……他唇上那一角胭脂居然还没有洗去。 如一有些无言以对。 不过,少有人会在洗脸时特意清理嘴唇,屋中铜镜亦是模糊,照不出来也是正常。 如一不再允许自己另做他想,一挥手,在他身上笼了一层护身薄烟。 尽管他知道以封如故的修为,自己怕是多此一举,但…… 如一坐在榻边,保持着扬手的姿势,也想不通为何自己会有如此举止。 ……许是今夜的封如故,总不时让他想到少年时的义父罢。 怀着重重心思,如一席地而眠。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