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如心冷淡地嗯了一声,和衣上尘一道往山上走去。 走到半程,练如心突然说:“有一天,你要是想离开这里,可以同我打个招呼吗。” 衣上尘随口答应道:“好啊。” 说罢,他挠挠后脑勺,小声补充一句:“……其实,我也未必要走的。” 练如心没能听懂。他礼貌道:“我若是要走,也会跟你说一声的。” 衣上尘却白了脸,一把抓住他的衣襟,叱问:“你要去哪儿?” 练如心如实相告:“我的时间快要到了。” 这些年来,他透支性命,为古城百姓做了太多事情。 练如心计算过,以他这样的透支,他活不过二十四岁那年的冬日。 衣上尘听了他的话,眼圈都红了,不再理会他,闷着头登登登上了山去。 练如心把掌心里捧着的萤火虫向他离开的背影洒去,由得萤火虫为他照亮山路,自己则沉没在黑暗之中,慢慢走上山去。 默不作声地赌了几天气后,衣上尘找到了练如心。 这回,他的态度很是认真。 “那些正道君子都不顶用。”他说,“你要是不想做坏事,那就我来。” 练如心茫然:“何意?” 衣上尘:“我去做坏事,你来捉我,扔到石神庙前。” 练如心:“……坏主意。” “我不做大坏事,也保证不伤你的众生。”衣上尘笑嘻嘻道,“我来扮演坏人,你来渡我。” 练如心:“……不许。”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