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无人应声,他便推开了门,在房中见到了正歪坐在床边,长发散落如瀑,翘着脚看书的人。 不知为何,十年未见,如一总觉与常伯宁有了众多说不出的隔阂,今日见了,其情,其景,其人,竟一如十年之前,感觉丝毫无错。 那人也露出讶然神色,想不到如一竟会在此时登门来访,合上书道:“怎不在屋中好好歇息?” 如一抿一抿唇,总算下定了决心:“义父,我有些事情,想同你谈一谈。” 义父掩卷,习惯性地抬手,用大拇指轻刮了刮自己的鼻翼:“何事?” 如一注意到了这点,心间砰然一动,更觉自己回到了十年之前,仿佛义父从未离开,一直与自己行走红尘之中。 年少时,如一有任何心事,都会与义父商谈。 后来没了义父,他便学会将心事一点一滴化消。 如今,面对这样的义父,他重新有了倾诉之念。 他稳一稳心神,难得坦诚道:“回义父,是封……云中君之事。” 床上之人将一缕发丝绕在指尖,一圈圈旋着:“……嗯,你说呢。” 如一吁出一口气,据实以答:“我对他,有些不寻常的心事。” 第64章恼羞成怒 若是此刻在这里的,是与自己交换了身体的常伯宁、而如一误将他认作了封如故,以常伯宁那等君子性情,哪怕再好奇,也定会马上澄清,以免尴尬。 而封如故这等离君子十万八千里的人不仅不会顾忌什么,还饶有兴趣地往起坐了坐,把书搭在膝上,摆出了个认真倾听的姿势:“什么心事?你说说看呢。” 如一心跳如鼓。 满腹心事到了口边,还未出一字,便像是说过了千言万语,唇焦口敝,以至于开口都如此艰难。 封如故耐心且满眼鼓励地看着他,想听听他眼中的自己是什么模样。 在知道他厌恶自己的同时,封如故又有那么一点妄想。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