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啤酒瓶晃荡,忙碌了整天体力活的工人们图的就是这一口咸鲜,能抚慰疲劳,能满足肠胃。 何靖冷脸走进大堂。 红姨正笑眯眯从他面前端着一碟白灼虾走到北边饭桌上,“阿靖来啦?等我一下。”她放下菜碟,和客人熟络笑谈几句,又转身走到何靖面前。 “怎么今天才有空来?做了堂主看不起我这破店啦——” “红姨,我有话问你。”何靖无视这番打趣,示意要到小门外谈。红姨敛起笑容,点头随他走到厨房边的侧门。 “红姨——”何靖单刀直入,“今晚谁在你这里点了外卖?” “你知道我不做外卖的。”红姨轻笑,盛记一贯只做堂食,热粥外卖难做,“你又不是第一次来盛记,还要问我?” “你知道我问的是什么。我再问你一次,是谁点了外卖?”何靖脸色隐忍狠厉,从知道蒋慈被绑架之后愤怒担忧萦绕脑海。想到她可能会遭遇的一切,简直怒不可遏心头绞痛。 他必须今晚就救出蒋慈,没有任何如果不能的假设。 “真的没有啊。”红姨避开何靖眼神,熟练堆砌应酬笑容,“你都来我这吃多少年了,我没必要骗你。” “红姨,我最后一次问你,到底是谁点的?” 红姨上扬嘴角微怔,抬眸望着何靖,“阿靖,有些事情,我劝你最好不要管。” “有人交待了你,是吧?”何靖立刻意会。 “你现在怎么说也是个堂主,做人做事不要冲动鲁莽。葵涌一向分为叁份,我这边归哑七没归你,你最好少管闲事。” 红姨语气平静,本就是个老江湖,点到即止已是给何靖厚待。 “如果我一定要管呢?”何靖突然将手插进裤袋,衬衫袖口挽在手肘下方。不耐烦的眼底透出狠辣,一副已然上位的老大作风,“你现在不说,明天就不用在这里做生意了。对我来说,不过就是一把火的事情。” “你什么意思?”红姨瞪大双眼,难以置信地望着何靖。 她没料到当初那个高大诚恳的男人,会变成这副阴狠恫吓不择手段的样子。 “字面意思,你要不要试试?” 红姨强忍恼怒惊慌,往日精明算计的眼里全是为难,“阿靖,哑七不比你地盘少。我如果跟你说了,我以后怎么在这个码头混啊?你不要让我难做。” “哑七算什么?有我在,保你生意兴隆财源广进。”何靖不想继续浪费时间纠缠,“说吧,是谁?” 红姨叹了口气,犹豫再叁,被威胁得无奈就范,“你们新义堂主一个比一个难搞!我不能说是谁,反正,是十字路口那边。” “几个人?” “一份例牌沙虫,一斤半脆肉皖,你自己算吧。” 何靖转身就走,连一句道谢都没有,留下红姨在身后大喊,“你真的要保我生意才行啊!” 十字路口并非路口,而是码头口耳相传的地址简称。位于西南边角处,是上两代码头工人搬迁之后遗弃的旧驻址。杂草丛生,路窄屋矮,错落平房像一排排无人认领的墓碑。夜里阴森渗人,仿佛清明时节的十字路口,只有孤魂野鬼愿意徘徊。 何靖的车没法开进去,叁人只能步行到最靠近路边的一排平房处。分开叁个不同方向倚着墙身悄然梭巡,凭微弱夜色辨别彼此距离。直到靠近最后两排平房,何靖听到了有人说话的声音。 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