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他这种罪人,死在监狱便是死得其所。 至少早死早超生,不用忍受漫漫无期的牵挂。 翌日。 何靖没有申请看医生,医生却主动来找他。狱中隔间又小又窄,大门焊进粗厚铁框,就算大力水手吃足一箱菠菜也无法扳开,谈话检讨质询报告都在这四四方方的笼中进行。 没想到连看病也在这里。 “咳嗽症状出现多久了?” “不记得了,一个月吧。”何靖半垂着头,掩不住眼下淡淡乌青。 白大褂的男医生轻托镜框,“除了咳嗽,还有没有胸闷?” “算有吧。” “有出现咳血吗?” “没留意。” 医生用指节叩了叩桌面,“何靖,请你配合点,你的身体状况已经影响到你自己甚至其他人的作息。” 何靖抬头,语气仍不耐烦,“让那些富豪名流捐点耳塞过来,一人一副,打雷都吵不醒。” 医生叹了口气,“我叫护士过来抽血,等抽血结果出来再判断情况。” “不抽行不行?” “不行。” “叼——” 何靖靠近木椅椅背,瞥见门外白裙护士捧着铁盒进来。他伸出左臂放在桌上,一副任人宰割的表情。 抽完血后他随狱警离开,回到放风的操场。 说是操场,也就一个篮球场的大小,形形色色的罪犯望向叁面带电铁网,犹如死鱼上岸,毫不挣扎。 “靖爷,怎样啊?那个护士靓不靓?”夜里睡何靖旁边床的瘦猴贼眉鼠目,在何靖进狱第一日就来拜山头。说敬仰许久,可惜在外面没有机会傍上大佬。 如今大家齐齐坐牢,也不失为一桩佳缘。 “你想看就自己去看。”何靖眼都没抬,靠在墙边不想说话。 “我哪有机会。” “我打到你骨折就有机会,要不要?” “不了不了。” 瘦猴见何靖心情不爽,自觉走开。 没人想靠近何靖。94年的夏季还未结束,他就被遣送至此,忍受日复一日枯燥无边的生活。苦中作乐是第一必修课,有些囚犯靠自娱自乐,饭堂剥橙都能剥出新鲜感,有些囚犯靠施暴折磨,在狱中自立山头。 假和尚是第一个惹到何靖的人。潮州帮头目,强奸致死入狱,平日盗卖各种稀缺物资,普普通通一包红双喜都能让这群囚犯对他俯首称臣。 那日假和尚拿着日报翻到财经专栏,大声点评。 “喂喂喂,我昨晚就靠这个极品打飞机啊。鸿粤女老板又年轻又漂亮,关键是这对波,肯定被不少男人——” 话未说完,何靖拳头已落到假和尚颊边,牙血瞬间飞溅。 攻势激烈,连来拉架的人都拦不住何靖的怒发冲冠。 直到狱警分开二人,假和尚只剩下半口气,涕泪横飞,裂开的嘴角喊着阿sir救命啊,要打死人啦。 典狱长亲自审问何靖,他却只字不提为何打人,全程沉默。认错态度极差,还敢无声抗议,何靖立即被关了禁闭。 从此一战成名,谁都不敢惹他,也没人敢与他凑近。 此时,李国健正从二楼阳台望向站在角落的何靖。 “这个何靖在外面风光无限。刚进来的时候还有个兄弟时不时来探望,这两年人影都没一个了。”同僚从李国健身旁出现,顺着他视线探头,“什么新义话事人,还不是风吹鸡蛋壳财散人安乐。就连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