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展鹏被看得有点心虚。 “是这样吗,我也是听说……”江森也略略有点尴尬。想他前世不管是毕业实习还是读研还是规培,很凑巧的,全都避开了产科这个科室。 先是本科毕业实习那年,他第一个轮转的就是妇产科病房,但科室里的老师只带他各种做手术,可接生的事就从来不叫他。由于轮转的时间很短,三个星期一过,也就没机会了。 再后来研究生阶段,中西结合方向,整天泡在肛肠科。三年读研,一年半时间在和菊花做斗争,今天内痔、明天外痔、后天混合痔,他爆过的屁眼,从二十岁到八十岁,男女老少都有,脑子里最后留下最深刻印象的解剖结构,是普通人死都想不到的“齿状线”,也就是屁眼到皮肤的那个过渡带。所以搞菊花的人,自然不可能知道产房是什么情况。 再再后来规培,由于是挂着中医执业医师的执照在规培,他除了偶尔给肛肠科大佬当一助或者二助外,甚至连进手术室的资格都没有,整个规培阶段,就一直是在大内科里转来转去,转到后来,因为兜里没钱,把家里老爷子都转没了,才狠心离开了医院。 那破地方,内科的存在,就是为外科拉皮条的。收病人的最终目的就是挣钱。救死扶伤,反倒是顺便的事情,又或者说,只不过是挣钱的手段。 因而在那么漫长的,差不多长达六年的时间里,他一直接触到的关于接生的信息和知识,经常就是一些极端手术案例。不是谁谁谁家的孩子长得太胖出不来,就是产妇太虚憋不出,又或者就是肺羊水栓塞那种要命的惨案,久而久之,脑子里形成思维定势,就总特么的感觉不来一刀不安全,而且也从来没人跟他说过,顺产到底有什么好处。 想来应该是那个医院,从利益角度出来,还是更倾向于让产妇来一刀了事吧? 可见隔行如隔山,隔了几个科室,认知就完全不一样了。 江森现在一想,他确实对接生这件事,一无所知。 可能水平都还比不上马瘸子那个有着丰富接生经验的乡野赤脚中医。 “嗯……原来如此!”江森企图含糊过去。 郑蓉蓉直接一巴掌就拍过来,排在他粗壮的胳膊上,“如此你个头!我差点被你坑了!” “我错了。” “错了有什么用!赔钱!” “谈钱伤感情,要不肉偿行吗?” “滚!”程展鹏怒不可遏,直接一脚蹬在江森屁股上。 “哎呀,好了好了,不开玩笑了,我家鹏鹏醋坛子翻了。”郑蓉蓉赶紧去把程展鹏拉住,这时高三七班的老师们,也都陆陆续续从楼上下来。 几个文科班任课教师,夏晓琳、邓月娥、张雪芬还有史丽丽,到今天都算是功德圆满,叶艳梅和李兴贵,则是半路上了车。再加上政教处的郑海云、曾有才和王志三个人,另外高副校长、校团委阿姨,还有教江森他们理科的郑蓉蓉、小白老师和豆豆老师,一大群人,很快就把第一排的椅子坐满。但高一的两个英语老师,小叶子和大妈就都没来了。还有现在在教高二的张嘉佳,以及被赶去初中部的郑红,也同样没有露面。 短短三年,小小的十八中,有的人走着走着,因为各种原因,就这样掉了队。 班上的女孩子们,终于在磨磨蹭蹭中下了楼。然后在摄影师傅的指挥下,花了将近十分钟,才排好了队伍。班上可怜的寥寥七个男生,站到了最后一排。 江森算是靠着身高,勉强拿到一个后排c位。拍照的时候,站在他身前的郑依恬就非要拉着他的手,小动作不断,但总算是拍完了照片。 等到拍完照片,人群散去,学校的操场上,还是有不少的初中和高中学生在打球。 无限美好的晚霞下,充满活力的年轻人,让人总会不由得对未来充满期盼。 哪怕这些孩子的智商,并不足以承担起多么了不起的工作…… 但社会上,又哪来那么多伟大的人呢? 大家不过都是平凡的小人物,在自己平凡的岗位上,努力又顽强地生活着。然后靠着点点滴滴的贡献,点点滴滴的积累,最后一同把世界变得更加美好。 斜阳下,江森陪着郑蓉蓉和程展鹏,一路走到校门口。 站在学校门外,郑蓉蓉问江森道:“想好去什么学校了吗?” 江森摇摇头。 “那专业呢?” 江森想了想,还是摇头,“现在不想考虑这个问题。” “就是!”程展鹏又教训道,“你都不教书了,管我的学生干嘛?” 郑蓉蓉顿时把脸一拉,“你今晚别上我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