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是要做什么呀…… 她紧张地颤了下睫羽,积聚的泪珠终是倏然而落,打在了谢言岐的手上。 微热的湿漉在手背晕染开来,使得谢言岐微有愣怔,捂住她的口唇的手,也稍稍松了些。 他滚了下喉结,低哑着声音说道:“只要你听话,我就放了你。” 他说话时的热气喷洒在耳后,初沅身子一僵,含泪点了下头。顿了顿,又怕他在夜色中瞧不真切,还小鸡啄米似的,多点了两下。 谢言岐垂眸看她乖顺安静的后脑勺,果真依言松手。 感受着钳制她的力道逐渐卸去,初沅想也没想的,立马从他怀中挣脱出去。 她本意只是想和这个怪异的人拉开距离,但她急得像只兔子似的突然蹦远,落在谢言岐眼里,就有些变了味道。 疑心她是以退为进,他下意识就攥住了她的手腕,倏然拉着她转身,随后覆身而上,将人抵在假山之上,再次用掌心按压住她的唇瓣。 这一连串动作的发生,不过在瞬息之间,等初沅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又被谢言岐面对面地锁在了怀中,一抬首,额头便擦过他的下颌,和他四目相对。 他那双凤眸隔着夜色,紧锁着她,其间的情绪晦暗不明,像是比夜色还要浓稠。 无声对视间,初沅仿佛是被卷入了他眼中的暗潮,也不知道哪儿来的胆子,忽然就鬼使神差地,抬手揭下了他夜行衣的面巾。 刹那间,一张眼熟的俊美面庞,呈现在了眼前。 初沅愣愣地望着他,红唇微张,有几瞬的失语。 没想到,画舫一别后,她竟然还会在这样窘迫的情境下,和这位恩人再次相遇。 初沅攥紧了手中的黑色面罩,颇有些讶然和无措。 良久,她终是在谢言岐的沉默注视下,讷讷出声道:“公子,是您……” 她的声音不比先前软糯,隐约掺杂了几分高烧落下的沙哑,嘴唇一张一阖间,若即若离,羽毛似的扫过他掌心,就像是这世间最酥软的迷魂调,轻而易举地,就挑断了他那根紧绷的心弦。 那一瞬间,谢言岐体内的药性,明显又激荡起来,且比之前来得愈发猛烈,愈发难以控制,仿佛是内力压制后的反噬,浪潮一般扑来,几乎将他仅剩的几分意志也一并吞没。 他克制地松开那把细软的腰肢,踉跄着往后退了两步,随后,用微喘的暗哑嗓音,问:“今夜之事,你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吗?” 他身着夜行衣出现在刺史府中,明显是目的不纯;这样询问,又显然是话中有话,明里暗里地在要挟着她,不可将眼下的事情告知旁人。 尽管现在,初沅病得有些糊涂,但脑子到底还是能用的。 她想,恐怕在他们面对面相望的时候,他就认出了她,并且已经想好了,要用曾经的那份恩情,去换她的守口如瓶。 所以他才会默许她的动作,任由她摘下面罩,识出他的身份。 她思索片刻,道:“今晚,我不曾见过任何人。” 然,纵使她的心思千回百转,可放在风流不羁的谢言岐身上,却终究是错的。 因为她所以为的那份恩情,于当时的谢言岐而言,不过就是权衡利弊之后的选择罢了。 再譬如现在,他也并非是挟恩图报,他只是想看看,眼前这个小姑娘,究竟值不值得她出声呼救之时,他那一瞬间的心软。 谢言岐背倚假山站在她的不远处,指腹有意识地摩挲手背上的牙印,下颌微抬,居高临下地睨着她,侧脸到下颚的线条紧绷,愈发显得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