劣的手段,在暗中给他的父亲种下情蛊,以此制约他父亲的功力—— 就是防着某日,他父亲六亲不认,毫无顾忌地举兵造反。 是以,在得知圣人的翻脸无情、妻子和母亲的危机四伏,他才会蛊毒发作、走火入魔。 其实,他父亲一直都知道情蛊的存在。 可他却并没有想办法解蛊。 “若是这样就能得到陛下的信任,倒也无妨。”宋颐一边擦拭他的陌刀,一边转过头,看向当时、尚且年少的宋长淮,笑道,“反正我宋颐,只知舞刀弄枪,从未有过篡位之心。既然现在的这位陛下能让百姓安居乐业,那我就为他守好这方山河,继续做个五大三粗的将军。” 然,他没有想到的是,圣人从未信过他们宋家的忠心。 思及此,桓颂不禁对着铜镜冷笑。 他启开镜台的妆奁,拿出里边的脂粉,细致地抹在颈间,遮掩那道骇人的指痕。 既然如此,那他也让这位疑神疑鬼的君王,尝一下被人猜忌、提防的滋味。 所以,他想发设法地偷取了宫里独有的情蛊,下给了谢家的三郎。 可惜时隔多年,他也不太确认谢言岐身上的情蛊,是否还在。 于是他才想方设法地针对昭阳公主,设计了连串的刺杀。 今日,虽然不知道谢言岐为何放过他,没有得到答案,便漠然转身离去。 但看谢言岐方才,近乎疯魔的反应,他身上的情蛊,应当还没有解除。 桓颂慢条斯理地遮好淤痕,确认瞧不出端倪以后,方才转身走向外头。 是时候,该让当年的旧事重演了。 就是不知道,这一回,谢家又该如何应对? 他走在夜风中,无声地浮现几许嗤嘲笑意。 *** 夜色浓如泼墨,伸手不见五指。 月下的林间,晚风吹动树影摇曳,窸窣作响,斑驳有如鬼魅。 初沅一手拎着裙摆,一手牵着华阳,在林间的小道趔趄而行。 奈何她们不识路,始终都没能穿过这片树林,找到救兵。 许是跑得太急,华阳一个不慎,竟是被路边的荆棘勾住了裙摆,惊呼着跌倒。 初沅忙是将她扶起,关切问道:“幼珠,有没有怎样?” 华阳就着她的轻搀,艰难地站稳。她半靠在初沅身上,蹙着眉,垂眸看着足尖,为难道:“阿姐,我好像崴到了。” 她说着,始终跟在她们后边的跫音,也慢慢地向她们逼近。 她们好不容易才想到办法,从那两个黑衣人的手里脱身,逃到这里,又怎么可能坐以待毙,任由他们再次抓回? 原先,初沅是想带着华阳继续前行。 可华阳的扭伤属实难以忽视,没两步,她便又打着趔趄摔跤。 无可奈何之下,初沅只好先扶着她,躲到就近的一处灌丛藏身,“幼珠,你就先待在这里,等下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有任何的动静。除非……真的是金吾卫找到这里,知道了吗?” 说罢,她便要作势起身。 华阳从未遇见过这样的情形。她不由得心口一紧,连忙牵住她的袖角,含着担忧地问道:“阿姐,那你呢?” 初沅温柔笑着,将她的小手自袖口取下,道:“放心,阿姐一定会平安无事,尽快找来援兵的。” 言外之意,便是她先行一步,负责引开身后穷追不舍的黑衣人,如果能幸运逃脱,自当回来接她。 华阳倒是不会觉得,她的阿姐,会将她置之不顾。 她噙着泪摇头:“阿姐,你这样,岂不是独自去面对危险?不行的,你不能一个人走……” 耽搁的时间越久,紧随其后的那阵脚步便是越发靠近。 初沅没办法过多解释,她安抚似的捏捏华阳的脸颊,轻声道:“听话。” 旋即,也不管她的阻挠,径直离去。 华阳又不能辜负她的心意。 见到阿姐逐渐消失在夜色中的身影,她下意识地往灌丛里躲了躲,双臂环膝,紧咬着下唇抑住啜泣,不敢发出任何的声音。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