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走过他时拍一把康辞的肩,带着力度把他往岔路方向引。收回手时偶然擦过后背,康辞自脊骨升上过电似的麻。 走吧。他说,朝康辞弯了弯眼角,我们走慢点,痛了就说,大不了背你。 没事。康辞说,眼神飘忽不定。 好端端地怎么又提背不背 是陆朝南不对劲,还是他的思想不对劲? 康辞竭力调整自己忽视这些异常,连同突然过速的心跳一道,暂且封存。 陆朝南和他约的咖啡店在虹市图书馆附近。 邀约的当天得了康辞肯定答复后,他先发了个地址,康辞说没去过,于是陆朝南建议康辞直接坐309路公交到图书馆。此前康辞还颇为不爽,觉得陆朝南为什么不开车,哪知不等自己问,对方已经给了答案。 看来有时候直言不讳还是有点好处的。 康辞暗暗地想着,又看了眼陆朝南,低下头,两人的影子正拓在石板路上。 步行大约八百米,穿过一部分虹市最有名的文化街区,就到了。 文化街区在解放前是租界,小洋房历史悠久,经过修缮后现在有的仍作为私人住宅,更多则是免费的博物馆和艺术家们的画廊沙龙。 街道并不宽阔,少有汽车,沿街种满了梧桐树,年代远的甚至需要两人合围。 正值深秋,虹市的白昼虽然还保留着阳光灿烂的温暖,梧桐树却已褪去绿意变作金黄。起风了,便落叶归根,打着旋儿无声地飘在柏油路上,被不经意的行人一踩,发出咯拉的清脆响声,像秋的旋律拐了个弯。 康辞很少来这片,他对艺术和历史没有特别的兴趣,以为这条街不过是虹市旧风景的一张名片,并不能在他心里掀起什么波浪。 可现在,他与陆朝南安静地并肩而行。 梧桐叶偶尔擦身而过,落在两人的影子上。院落低矮围墙还保留旧时的样式,半开放的栅栏缝隙伸出三两花枝,只是春夏都过了,看见的只有树叶脉络的深褐色纹路。 风带着凉意,却并不感到萧条。 他在草木行将枯死的特殊色泽中,突然懂了平康路的情调。 只是为什么要和陆朝南 康辞偷偷一斜眼,抿着唇,无法描述是遗憾还是满足。 到了。陆朝南停在一座小门前,进去吧。 位于平康路与紫荆街的交叉口,半人高的铁艺花篮里正盛放着一小簇向阳花。红砖楼房,底层略下沉的落地窗前,几个年轻漂亮的女孩摆着pose自拍。 康辞抬起头,对上了颇有热带风情的招牌:maitai。 木门推开时牵动风铃,旋律动人,里面光线稍微昏暗了点,灯开得恰到好处,营造出暧昧却温暖的氛围。不知哪儿来的如同木头被烧灼后产生的松香味,卡座的柔软垫子,方格桌布,拼合在一起后,是能让人彻底放松的深秋。 但看光线并不像能读书的样子。 真为了请他喝东西? 陆朝南应该是这家店的常客,他熟门熟路将康辞带到临窗的一个位置。 比起卡座,这儿更逼仄些,坐下后像整个人都陷入了被棉花与阳光填满的洞穴,懒人沙发舒适散漫,康辞情不自禁叹了口气。 起码,陆朝南和他今天见面到现在都没有任何尴尬。 染着金发的服务生拿的咖啡单,全是英文,康辞选得很纠结。陆朝南坐对面,他那边倒不是沙发了,而是个很简单的草编坐垫。他两条腿稍向外伸着好像无处安放,修长手指握着柠檬水杯,正望向玻璃窗外发呆。 菜单稍往下压一些,露出双略垂的眼睛不安地眨了眨。康辞看不进去印刷的花体英文,放肆地偷看陆朝南。 这人缺德归缺德,但长相还真有点是他的菜 如果不是助教,他俩是不是有机会那个,那个,稍微地,发展一下? 要喝点什么呢?服务生热情的招呼打断了他的奇妙思维,第一排是我们的招牌咖啡,第二排是特调 我我就要杯dirty吧。康辞说完,赶紧把菜单塞给服务生。 对面的青年不明所以地一翘嘴角,尽管收敛,的确是在笑。康辞摸了摸鼻子,不敢问陆朝南想到了什么。 他目光下垂,打量了一会儿陆朝南搁在身边的包,感觉瘪瘪的,不像装满了东西。 康辞不禁好奇道:学长,你电脑呢? 电脑?陆朝南一愣,带电脑干什么? 啊?你出门不带电脑?康辞也愣。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