批注。他见论文格式完整,引注和参考文献格式也十分严谨,下意识地以为是已经发表的某篇期刊,现在钟岁岁提起了,他才多看了几眼。 参考文献很新,其中包括两本国外的专著,康辞不懂德语,但他瞥见文献时倏忽想起了陆朝南,不由得思考一种可能性。 会是陆朝南自己的吗? 康辞脑内嗡地一声,他不知道这是不是对方准备发表的文章,万一是,大剌剌地摊在自己面前。对方扔下一句可以学习第三部 分的论述方法,却只口不提作者是谁,想让他更专注内容而非炫耀的缘故? 钟岁岁还在翻来覆去,嘀咕着:好新啊,这是上个月刚出版的 给我!康辞抢过那篇论文,这可能是他自己的。 钟岁岁:诶? 两人相对无言片刻,钟岁岁猛地回神:他这么放心,把没发表的论文给你看? 分明很正常的一句话,康辞突然羞赧。 对啊,陆朝南对他就这么放心? 他都打印完毕了,陆朝南不怕被他搞丢了,然后被别人捡去吗? 就算不怕,一点都无所谓保密,是不是心太大了。 鬼知道他怎么想的!康辞故意把话说得很大声,掩饰不知来源的心虚,卷了卷论文往书包里塞,我走了,晚点要去选修课。 他们不在一个班,钟岁岁理解地点头,不忘叮嘱:有进度跟我说啊 康辞敷衍地好了一句,心里却想:谁要跟你说。 几天之内下了两场雨,南方城市落叶不多,银杏黄了一大半,妆点出校园的季节感。行走在小径的老师与学生大都裹上了大衣、防寒服,深色调与植物的萧索搭配,明快减半,只剩下端肃。 下课铃打响,康辞谢绝了同学去体育馆打羽毛球的提议,打算回寝室。 他倒不是着急改论文,陆朝南那篇文章稀里糊涂被自己印出来,意识到这点后康辞莫名地有了使命感,好似衣锦夜行,总担心出什么意外。 所以赶紧把论文放回安全的地方最好。 康辞。崔洋突然喊他。 听见某个耳熟的腔调,康辞首先脸黑了一半,匆忙拿一本教材盖住陆朝南的论文。 自从运动会他摔伤腿崔洋消停了不少,大约两人实在没任何明面上的竞争关系,他逐渐将注意力转移到校内外的各种比赛,没空再乱说康辞什么。康辞这段时间被陆朝南占据了大部分心神,也没找崔洋再算账。 现在猝不及防和他对上,康辞摸不着头脑,只得问:有什么事吗? 崔洋公事公办地说:文献综述初赛的结果出了,你进了,来通知一下复赛的提交时间是在本周五,注意不要错过。 他一板一眼地说人话,康辞反而不好摆脸色,于是也正经道:嗯,好。 言罢,康辞没再理会崔洋,径直收拾起自己的东西。 这是你写的论文么?崔洋状似无意地一瞥,伸手要拿,我看看? 康辞反应迅速,一巴掌拍在论文上。 嘭! 他拒绝得太过激烈,惹来周围同学纷纷侧目,崔洋一时面子挂不住,讪讪收回手,笑容也生硬了很多:不给看就不给看么,反正已经用不着 康辞没任何笑意,哦了一句,抓起论文转身就走了。 等回到宿舍,他才从黄家新那儿慢半拍地知道崔洋为什么说那句话:文献综述大赛今年的要求远比往年严苛,而且又是全校级别的,打算严格控制获奖论文的质量,所以他们学院今年除了年级第一的钟岁岁,只有康辞进了复赛。 胸有成竹的崔洋初赛就被淘汰了。 所以啊,人在做天在看!黄家新一唱三叹,有些人又是找好几个老师同时指导,又是提建设性意见,结果到了专业人士手里,照样没戏。 康辞无意参与对崔洋的点评,把论文收好,转身开游戏。 可黄家新并不放过他,转到康辞身边:诶康康,你现在是不是特扬眉吐气!你靠自己的努力,把他干掉! 是他自己思想有问题。康辞平淡地说,老师给的意见他肯定没听。 也许吧黄家新思索着,突然提高音量,我靠,你刚才那句话我觉得好耳熟!好像陆学长的语气啊! 康辞自己没注意,他倒是旁观者清了,听得当事人不由得心虚了片刻。 没有!康辞推黄家新,谁要跟他像,你快滚滚滚我要打游戏 你跟你网恋对象还有戏吗? 关你屁事! 黄家新乐呵呵地跑回自己的床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