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被封老太记挂的司云和封衡正在厨房里里僵持。 “进屋去。” “阿云,这菜还没炒完。” “一会儿我来。” “这……” “你到底进不进去!”因为刚才的事,他语气还是有一点差。 封衡一走,司云捏了捏眉心,这才把玉瓶里的灵乳倒进了盆里,又加了泉水混合,装了大半盆水,然后跟着进了屋。 他打算先用灵泉帮他洗伤口,再裹绷带,这样应该会好得快点。 他进去,封衡刚好脱完衣服,正要解绷带。 “你别动。”司云见了,赶紧上前阻止,封衡身上的绷带缠得多,他自己取根本不方便,“我来。” 封衡下意识躲避了下,“我自己来就好,一会儿我叫你你再进来。” “封衡!”司云立刻加重了语气,“你嫌弃我?” 封衡哪里会嫌弃司云,见少年怎么也不肯出去,最后他只得妥协,“好,你来。” 司云不知道封衡为什么不让他帮忙换绷带,见人安分了下来,心里才舒服了点,病号就该老老实实呆着,他一边想一边笨拙的帮封衡取绷带。 也没办法,这是他第一次做。之前几天都是封衡自己换的,当时他和封衡关系不怎么样,也没照顾过人,只帮他擦了擦身体,所以这还是司云第一次帮他换药。 等绷带取下,司云才知道原因。 随着绷带的落下,空气中就弥漫着一股有点腥有点臭,就像是放臭了的死肉味道,让从没有闻过这种味道的司云顿了一瞬。 “对不起,我还是应该自己来。”察觉到身后人的停顿,封衡急切的道,下意识的就要穿上衣服,似乎这样就能遮掩住臭味一般。 自从受了伤离开军队之后,就没人帮他换药,都是自己来。不是没找过人帮忙,但那些人都很害怕,看见他的伤口就怕,怕得发抖,久而久之,他就没让别人帮他换药了。 后来,他的伤口又开始红肿发臭,就更没人帮他换药了。而他……也不想让别人换。 他知道,那些人都嫌弃他。 “费什么话!”司云拍了下封衡的肩膀,让他别动,臭就臭,这臭也不是他想要的,若不是封家人那么逼迫,他也不至于此。 屏住呼吸,他快速的取下所有绷带,这才用布沾湿水清理伤口。 封衡有很多伤疤,数不胜数,密密麻麻爬满了他的整个背脊。 纵横交错铺满整个背脊,大的小的全部都有,有被刀砍的条形,也有被箭射的圆形,前面的比后背的少些,但也少不到哪里去。 尤其是在他的身前,有一道更为恐怖,从他的左肩划到右腹,几乎横穿了他整个身体。 伤没好,伤口周围已经红肿,上面只结了一层浅浅的痂。不仅没好,因为处理得粗糙加上绷带一直缠着,伤口已经感染恶化,从伤口里面,甚至渗出了一些白白的秽物。 他猜测就是这道恐怖的伤,才让封衡的身体如今这么虚弱,也正是这道伤,才让许多人认定他活不下去了,被人强迫着娶亲冲喜。 古代医疗手段比较落后,伤口感染几乎没有治疗的办法。 封家太不是人了! 司云对封家更加厌恶,对封衡也更加同情,这么一条大好汉子,竟然被自己家里人逼迫到这种地步。抿着唇,他也不嫌弃,拿着布就开始清理。 每道伤他都擦了一遍,等差不多了,才开始处理他胸前的那道致命伤。那伤太过严重,已经超出了司云的预料,于是他又往盆里不动声色的滴了两滴灵乳,这才动手。 他没直接擦洗,而是先洗了手,帮他挤里面的脓水,脓水从伤口里出来,泛着浓浓的腥臭。封衡好几次都让司云停下来别挤了,他自己来,都被司云严厉喝止。 “闭嘴,别说我不爱听的话。” “该让人帮忙的时候就得让人帮忙,知不知道?!” 司云语气很差,“封家那么对你,村里人也都认为你要死了,你就偏得活下来,活得好好的,给他们看。” 司云护短,封衡被他单方面选为伙伴,还是这个世界上的唯一一个伙伴,更是偏心。妈的,他们一定要过得好好的,偏不如那些人的意。 从来没人这么关心过他,从来没有人觉得他还能活下去,封衡定定的看着低着头气鼓鼓为他清洗伤口的少年,眼神幽深暗沉。许久之后,才低低哑哑的说了一句,“好,我会活得好好的。”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