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严君一起进入病房的时候,母亲正侧着脸在和医生吃力的交谈。 手术的伤口紧绷着,微微用力就会疼痛,母亲说完后明显脸色变了变,细微的表情变化轻易地被程一卿捕捉。 慢慢靠近,母亲察觉到人进来,转了头。 血缘的魅力就在于不管分离多久,在双眼触碰的瞬间就会感到熟悉和亲切。 之后,程一卿俯在病床前和母亲说了良久的话。 从小时候开始,到她离开结束。 母亲不愿提离开之后的半点事情,程一卿也就没有追问。 没有声嘶力竭,也没有哭泣,程一卿在门口心口放下的瞬间,彼时对这些大人之间的事情有了一个新的理解。 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得偿所愿,但是失去的东西一定会以某种其他的形式归还。 母亲说,“这几年特别想你,不知道把你留在你父亲身边是对是错。但我知道,我自私了一次,让你受到了伤害。”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程一卿双眼深深地看着眼前这个憔悴又美丽的女人,她温和的双目,清瘦的脸。 于是程一卿想了想,然后回了她一句话。 和母亲聊完后的第二天,程一卿就又搭乘最早的飞机回国。 上飞机之前,给沈白和席至分别发了两条消息。 一条是,“七点的飞机。” 一条是,“我给严君叔叔和我妈妈存了点钱,卡放在我酒店房间的枕头下,你交给她,她就懂密码是什么。拜托了。还有,谢谢你。” 很快,她也得到了两条回复。 沈白,“我等你。” 席至,“一路顺风。” 又是全副武装地坐在飞机的窗口边上,戴着墨镜和口罩,看着外面的云层心情稍微变好了一些。 摘下墨镜,程一卿偏过头看了眼已经在纷发食物的空姐,将肉汉堡和橙汁还有小面包拿在手里的时候,心情又美妙了几分。 ——十几个小时过去,一觉醒来又迷迷糊糊歪着头看了看窗外的光。 飞机空姐的提示再次温柔的响起。 流利的英文在耳边跳跃,将小桌板收起后,又按了铃归还了毯子。 回到国内h市机场已经是傍晚,凌晨午夜,踏下飞机就感受到了一股浓浓的寒意和远行人归国的寂寥。 飞机上拿着行李下的大多很激动,连带着程一卿也激动起来。 拉着行李箱,加快了步伐。 转了好几道弯后,终于到了出口。 眼睛一晃,果然,一眼便见到了一如既往穿着队服连帽衫的男人。 他高挺的身材在人群中十分显眼,再加上冷冽的神色和凝重的表情,旁边人都自动地隔开了一点点距离,形成了一个小包围圈。 程一卿见状立刻摘下墨镜看着他弯了眼睛,拉着行李箱,脚下生风般就跑了起来。 沈白见此,表情微变,眉头顷刻松开,转身就大步上前。 如预料般,程一卿狠狠地扑进了他的怀里,仿佛是一个树懒一样吊着他的脖子。 “啊啊啊,沈白菜,我好想你。”程一卿十分大胆地坦言,此刻在她的脑海里没有比这表白更为重要的东西了。 沈白略有些诧异眼前这个女人的热情,不过只有一瞬,便立刻弯了腰狠狠地将她按在了怀里。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