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宝月庵住持静修的房间中,王妈妈将满满一封银子推到了住持面前。 “想必您也清楚大夫人的用意。只要‘好好’对待三小姐,少不了宝月庵的好处。” 住持清点完毕银两,撇了撇嘴,小心翼翼掏出包药粉。 “注意分量。虽说毒不死人,可吃多了真会变傻子。“ 哼。王妈妈脸上露出狠毒的神情。变成傻子才好呢。三小姐变成傻子,也算替主子分忧解难。府里的肥差,就可以任自己那不争气的赌徒儿子挑选了。 “还有,‘那个事’的人选物色好了吗?” “当然。”住持说:“邻近寺庙有个刚被逐出门的醉鬼和尚,每天夜里都喝得醉熏熏不省人事,天塌了都叫不醒,再适合不过了。三日后夜里,我会叫人把他捆来,剩下的就靠你自己了。” “还是住持办事妥当。”王妈妈摸了摸手上抢来的玉指环,想到打在自己脸上的那巴掌,满心都是怨恨。小蹄子,敢跟大夫人斗,等你跟醉和尚搞出丑闻,到时候还有什么脸在萧家立足。 “小姐。”茯苓匆匆推门而入,看到萧盈转过身做了个“嘘”的手势,慌忙压低声音。 “小姐说得没错。我亲眼看到……”心脏还在砰砰跳着。“王妈妈,从住持院子那边回屋……手上还提着纸封的药包。” 果然,事情的发展如前世一般。 前世,大伯母与庵里的尼姑早有勾结。到宝月庵第三天的夜里,她喝下王妈妈送来的汤,变得浑浑噩噩,形如痴呆。更可恶的是,次日一早,王妈妈竟撞见小姐房中藏着个醉熏熏的和尚。于是萧家小姐私会僧人一事便闹得纷纷扬扬。不仅庵里住持狠狠责罚了她,王妈妈甚至回到家中后还四处大肆宣扬,令她名声尽毁。 而她从头到尾都稀里糊涂,无法辩解,最后只能任人宰割。 也因为这段过往,她对自己颇为自卑。后来赵恒求娶她,以为终于遇到了能懂得自己,包容自己的良人,才会一往情深,直至赔上性命。 还好,那个很傻很天真的萧盈已经死了,死在千刀万剐之下。 “王妈妈怎么有这么大的胆子……以下犯上,谋害主子……” “当然是因为大伯母的指示。大伯母寡居后,不得不将管家权交给娘,心中早就不满。蓉表姐和珍表姐的嫁妆,也是不小的数目。大伯母手头紧张,好不容易重新接替娘管家,难免要做些手脚。我先前跟着娘学习理家,过手了不少账目。难免会妨碍到她,当然要被打发得越远越好,最好再也不要回去。” “可老夫人还在,不可能对此置之不理……”茯苓话刚出口,便惊讶得张大嘴。她也明白了其中藏有猫腻。“老夫人那么巧,正好卧病在床……不,不会吧。” 萧盈冷笑着。 “诬陷我是个克亲之人,要将我关死在庵堂。其实都是大伯母的好计策,好手段。她就算对祖母的病做了什么手脚,也不奇怪。” 茯苓看着眼前的小姐,感觉小姐一夜间就跟换了个人似的。 她怯生生的问:“那,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 “回家。” “小姐不可!我们是为了祈福而来的,偷跑回家,会被安上忤逆不孝的罪名。” 萧盈抬起头,眸中明亮如水。 “谁说我们要偷跑回去?要回去,自然是光明正大的。” “可万一,万一大夫人生气……甚至,像对待老夫人那样……”茯苓的声音都开始颤抖了。 是呀,再把小姐重新送回庵里还算运气好,直接下手除掉碍事的小姐,也不是不可能。 “如果我不仅光明正大的回家,还救了祖母呢?”萧盈胸有成竹道。 大伯母和王妈妈这对主仆,贪得无厌。母亲从来不曾亏待她们。如今为了管家之权,却要对自己狠下毒手。 既然如此,就让她们尝尝‘人为财死,鸟为食亡’的滋味! “救了祖母,就是有功之人。”萧盈重复了一遍。“有祖母做主,即使大伯母也不能拿我怎样。” 萧盈望向茯苓,看到她苍白的脸色。 “怎么,你怕了吗?” “不,不怕。小姐要做什么,茯苓都会追随。” 萧盈挑起了柳眉。 “按我说的做。三日后,自有办法摆脱王妈妈。” 大伯母,王妈妈 前世你们愚弄我,陷害我,设下计中计,连环套,将我逼入绝境。 今世我却要以怨报怨,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