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三爷哈哈大笑,然而苍凉的笑声中却透着几分悲愤。 “中毒?中得什么毒?谁下得毒?马队跟同福堂合作贩药,本来便是互惠互利的事。大家怀疑同福堂卖的是假药,我生怕冤枉了杜仲掌柜,亲自带人里里外外查遍。做饭的,上菜的,烧水的,端茶的……衣食住行过了又过。” “我徐三可以性命担保,如果这下毒的人存在,他已经插翅难飞。可是,女东家。没有!没有就是没有!” “也许,下毒的人是你呢?你监守自盗,也有可能。”萧盈淡淡的说。 徐三爷反问: “那对我有什么好处?” “也许你想在马队上位?”萧盈猜测。 徐三爷恨不得掐死她: “做成了同福堂的生意,贩到塞外挣了大钱,我什么好处都有了,用得着投毒吗!兄弟们倒下了生意也没得做,这光杆头子的位子也是人能坐的?不怕咯屁股吗!” 说得很有道理的样子。 萧盈想了想道: “三爷,我先开一副解毒的方子,请马队中毒的病人服用。如果无效,你再来拆同福堂招牌不迟。” 这倒还差不多。徐三爷也不怕她跑路。同福堂在这里,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徐三爷问: “女东家一口咬定中毒,敢问我们兄弟中的什么毒?” “不知道。”萧盈答得干脆。 任徐三爷再好的修养,也要爆发了:“你这女人,乱开药会害死人的!你想再给马队的兄弟喂毒不成!” “喂毒那是不会的,不过说我使得以毒攻毒之法,倒也不错。” “你……”徐三爷指着她的手指都在抖。 萧盈并不害怕他,自管自接过茯苓递来的纸笔,开始笔走龙蛇,将药方一气呵气成,递给杜衡,示意他去抓药。 “也不过就是一剂泻药罢了。” 徐三爷已经不敢去看那些躺在担架上的兄弟们绝望的眼神了。 “放心,排出来就没事了。与其问什么毒,我关心的倒是毒从哪里来。”萧盈道“我以为,有一个可能性最大。” 徐三爷紧张起来: “女东家请明示。” “茶。” 他有些茫然: “我不明白……” “马队的人对李大夫诊断为疫病深信不疑,在于病人是逐渐发病,正符合疫病传染的道理。但慢性中毒之人,毒性在体内积攒到一定程度后再发作,也是同样效果。” “然而徐三爷你一开始怀疑过投毒的可能性,布下天罗地网,虽然没能抓到犯人,按理说也不可能再持续投毒。可发病者并未减少。” “马队运送货物去塞外贩卖,最主要的便是茶叶。我知道马队中人疲倦困乏时也会咀嚼茶叶提神。恐怕临近出发,各位彻夜忙碌,咀嚼了有毒的茶叶,才会陆续……” 萧盈话音未落,徐三爷猛地将案桌掀翻在地。 “住口!” 除了刚进门时训斥杜松,他尽管愤怒忧心,却不失理智。此人外粗内细,是一个极其聪慧机敏的人。 眼下他全身颤抖,貌似疯狂。 却是因为萧盈说茶里有毒而瞬间失态!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