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御拿起桌上的腰刀,慢慢擦拭刀鞘,像对待心爱的女子一般。叶娉却觉得他是在嫌弃,嫌弃那刀鞘刚才碰到过她的身体。 叶娉心下一动,温郡王愿意回答她,或许会改变主意帮她也说不定。 如果王家为的不是结交赵大人,那一定就是打击对方。若是她真的嫁过去没多久就死了,王家可以借着她的死大做文章。 难道这才是王家真正的目的? 好一个百年清贵的世家。 既想得好处,还要好名声。到时世人会唾弃他们叶家卖女求荣,她死了也是活该。却会称赞王家高风亮节,出了事王家还不计前嫌为他们出头。 “郡王,难道王家笃定我嫁过去之后会死。他们好借此图谋自己的计划?” 温御眸中泛起一丝赞赏,是个聪明的小姑娘。 “漕运史若免职,大多是提举递补。河西漕司提举徐大人有一姨姐,嫁的正是王家二房的长子。” 这么复杂。 “那既然是徐大人受提拔,为何不是徐家女和赵大人联姻?” 温御闻言终于正眼看了过来,小姑娘已经穿好衣服。杏色的披风领口处是一圈雪白的兔毛,初得小脸艳色无边,又略带几分楚楚与明丽,恰似春光里迎风盛开的花,娇盈俏立。 “赵大人最喜美色。” 言之下意,徐家女长相欠佳。 虽然没有得到想要的结果,但叶娉心里清楚,人家温郡王凭什么帮她?能弄清楚王家真正的目的,对她而言已是不虚此行。 她弯腰郑重地朝对方行了一个大礼,真诚恭敬再无此前的讨好谄媚。 “多谢郡王提点,小女谨记。” 她告辞后,温御取出她之前写的那封信,还有一张写着诗句的纸。信与诗的字迹初看类似,细看之下风格迥异。 信上字娟秀之中带着洒脱与灵动,而诗中的字则拘谨约束。重活一回,再是性情大变,字迹也不可能生出这样的变化。 这位叶氏娉娘,或许还有其它不寻常的地方。 …… 温如沁在外面等得心焦,她不停走来走去,时不时朝温御住处张望。在公主府,二哥的院子是禁地,也不知道叶姑娘怎么样了。 远远看到叶娉的身影,她欢喜得差点跳起来。 “叶姑娘,叶姑娘,这里,这里。” 叶娉也看到了她,心下有些感动。 “你一直在等我,我真的好生欢喜。春天的日头虽不如夏天那么毒,但你皮肤太嫩,若是晒伤了,我可是要心疼的。” 温如沁又红了脸。 “叶姑娘,你和我二哥说上话了吗?” “说上了。”叶娉垂眸,“郡王对我有误解。” “你这么好,二哥以后一定会知道的。” 她好吗? 叶娉惭愧。 “你看你,脸都晒红了。”她趁机摸到了温如沁的脸,果然如想象中一般嫩滑。要是哥哥也像妹妹这么单纯好骗,那就好了。 温如沁脸更红了,也不知是羞的还是晒的。 “我二哥有没有生气?” “生气了。”叶娉怅然道:“郡王平日里都与一些罪恶之人打交道,他许是把我也当成了别有用心之人,对我防备得紧。我一个弱女子能做什么,既不会去偷也不会去抢,难道我还能在他心里放火,偷走他的心不成?” 红桑闻言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这位叶姑娘病得可真不轻。 三喜不明所以,偷心她听得懂,“姑娘,为何是在心里放火?” 叶娉目光似幽还怨,嗔了她一眼,“在他心里放一把火,让他的心为我燃烧起来,才能让他对我走火入魔如痴如狂。” 这下温如沁主仆也听懂了,齐齐又成了煮熟的虾子。 突然红桑眼露惊恐,“扑咚”一声跪在地上。 叶娉背后一凉,感觉毛孔大张,汗毛全竖了起来。 一身深紫的男子,不知来了多久,也不知道听了多久。那双薄情的眸子,似深渊寒潭,无底无尽。 温如沁吓得心都快跳出来。 是二哥! 二哥肯定听到她们说的话,他一定很生气。虽然她似乎也没见二哥发过火,但是被二哥看上一眼,都能要去半条命。 叶姑娘有病,不是故意冒犯二哥的。 “二哥,叶姑娘她…她有病,她不是故意的。” 叶娉心道这人怕是不喜欢和她撞衫,居然换了一身衣服。她赶紧挡在温如沁的身前,“郡王,我有病,我一犯病就喜欢胡言乱语。您大人有大量,您贵人肚里能撑船,莫要和我一介小户出身没有见识的女子计较。” 温御漆黑的眼神深深了她一眼,往西府而去。 直到修长的身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