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双手环胸的龙崎老师也在静静地看着我。我知道她在担心什么。 转身我缓缓而坚定地向部室走去。 再一次穿起蓝白衫,感觉几天的日子就像几年那么遥远。胸中这郁结难解的情绪到底是什么?不要再想了,做自己该做的事吧。也许,站在网球场外,我将永远找不到自己所要追寻的答案。 轻轻推开网球场的门,我站到他刚才停留过的那个不惹眼的位置,两手环胸,抬眼搜寻场内。 “喂,越前,把你的球拍给我,我帮你看看。”长凳上的桃城一手举着自己的球拍满意地审视着,另一手向我这边一摊。 “喂,越前!”没得到回应的桃城抬头一瞪眼,随即张大了嘴,“啊?部长!” 场内众人的动作全都停顿下来,转头吃惊地看向我。才几天工夫,我出现在网球场上就是那么不可思议的事了吗? “手冢,你好久没来了啊。伤势怎么样了?”大石惊喜地走上前来,“我以为你都忘了网球部了呢!” 转头扫他一眼,我把目光放回场内,“妨碍到大家练习了吗?” “啊,不。”大石有点结巴。 “行了,你们继续。”我神色不动。 “好球,回旋蛇镖!”网球场上,观战者的喝彩声中海堂长嘶一声。 “喝!”一记重磅炸弹将对方吓成了滚地葫芦,桃城扛起球拍,“没用,真是太没用了~” “好厉害啊,阿桃学长!”端着球篮的水野感叹。 “恩,今天学长们好象特别卖力哦。”捧着几支球拍的加藤同意。 “一直都是如此。”我更正。 “啊,部长!”两个小家伙瞪大眼睛看向我。 “保持平常心才能打出精彩的对局。不论遇到什么情况,只要保持心态,就能打出属于自己的网球。”这番话,也是说给自己听的吧。 “是!多谢指教!”他俩毕恭毕敬地冲我一鞠躬。 看了看他们,迈步走开的我听到他们在身后兴奋地小声议论,“这是部长第一次跟我讲话!”“我也是!” 我这个部长,有点不合格啊。但是,我没有更多时间来弥补自己的过失了。 思绪回到昨天傍晚,还是夕阳照耀的职员室。 “手冢,你看看这个。”递来一份资料,龙崎老师转身望向窗外,“现在,首先要医好你的手。” 慢慢地翻阅着,窗边传来龙崎老师的低语,“德国的这个综合医疗所,目前已有成功治疗几个有名选手伤病的例子了。我认为有去的价值。” “明白了。” 没料到我答得如此干脆,老师惊讶地回转头提醒,“要去的话,可是长期的哦。” “啊。”我明确应声。 龙崎老师脸上的讶色更浓了,但她什么也没说。老师是认为我会多考虑下吧,我一贯给人的印象就是很有责任感,况且,关东大赛也才开始。但我知道,我没有时间了。不尽快治好手伤的话,恐怕很快就会远远落在他身后了吧。 “别婆婆妈妈的,这里有我!”背对着我,那个小小的身影语气狂妄,却让我有拥他入怀的冲动。把那么重的担子压在如此瘦小的肩膀上,是否有点残忍?但是,我没有也不可能有别的选择。 我离开后,队伍能否进军全国这一点,我并不担心。但能否击败立于全国中学网球顶点的立海大附中,取得关东大赛的优胜,除了大家的决心毅力外还有至关重要的一点——他能发挥出多少潜力。 我战胜过他,使尽全力。但我依然不能探知他的全部潜能。那像是无底的黑洞,让偶然瞥见它的人毛骨悚然,深深警惕。 不了解他的人看他的比赛会有一个相同的感受——他在比赛中表现的水准参差不齐。也许是为了不让自己太无聊,每当遇到有点能耐的对手,他会习惯性地先观察再拟出对策。给我的感觉,他总是在不自觉中被动地依据对手使出相应的实力。 当然,对冰帝那场例外。 还是那个背影,语调冷硬,“我先声明,不要输了。只有我才可以打败你!” “我是不会输的。”我答应了他,又欺骗了他。 一步一步地,他踱下看台的台阶。微仰起下巴,那双从帽檐阴影下俯视我的眼睛刹那间让我有灼伤的错觉。为了保持自己的平常心,我在打球时尽量不向教练席投去一眼。但我知道,这双眼睛在比赛中一直注视着我,目不交睫。 “越前……”这种类似胆怯的情感每次都只在他面前出现。 没有应声,他“唰”地拉下身上球衫外套的拉链。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