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情况,有人打架吗? 喝醉了。苏眠轻描淡写地说,耸耸肩,这些人老这样,吵死了。 这样。邓川听在耳朵里,面上不显,却多留了个心眼,老有人喝醉? 对啊。苏眠说,你来的时候没听见吗,他们巨喜欢开party。 听见了。邓川说,没想到闹得这么夸张。听声音像是要打群架的程度。 还有半夜这样的。第一次听见差点吓死我,以为什么**来了。 小心点。邓川说,少跟他们碰面。 我知道。苏眠放下手柄,伸了个懒腰,要不先歇会,你喝水吗? 她说着,站起身打开冰箱,给邓川丢了瓶水。 邓川接住了,握在手里没喝,低着头回消息。 不知不觉已经是下午四点多了,房间里拉着窗帘,邓川看不见外头的天色。她记得国内的徐薇准备睡觉,正给她说晚安。 苏眠也给自己拿了瓶水,重新在她旁边坐下来,她也拿起手机看,两个人暂时都不说话,房间里安静下来。 邓川像往常一样黏黏糊糊地跟徐薇说了晚安,嘴边勾起不知不觉的笑来,抬头看苏眠的时候,笑意还没消,看得苏眠愣了一愣。 苏眠愣完就去抓着她的肩膀摇晃:啊啊啊啊你们这些万恶的谈恋爱的人! 邓川哈哈笑着,好不容易挣脱她的钳制,还要说些得意的狠话:换成你跟徐薇谈恋爱你也这样,但是不行!她是我的苏眠力气原本远远没有邓川大,在这种刺激下反倒把邓川一把推倒在了地毯上。 好在地毯柔软,承受得下她俩不知轻重的玩闹。 两个人闹了一会,累得各自靠在一边喘气。房间里太安静,楼道上再次传来的喧闹声便显得格外触目惊心,邓川侧着头问苏眠:这里这么吵,怎么不考虑换个房子? 苏眠哎了一声,伦敦租房太贵了。 邓川开玩笑:一些宇宙中心。 苏眠笑着摇摇头,站起身,走到从邓川进门起就紧闭着的窗帘旁边,挂着的是一幅浅紫色的窗帘,厚重得像中世纪古堡的装饰品。见邓川不明所以地看着她,苏眠欠了欠身,像舞会开场,做了一个优雅的示意手势,然后扬起手,哗地拉开了这副垂坠着的,巨大的幕布。 窗帘后并没有窗户,而是一堵灰白色的,斑驳的墙。 邓川呆住了,转头注视这这间小小的租房,这才发现房间里的墙上盯着很多装饰用的布料,像是有意要遮住那些斑驳和破旧。 见邓川转头看了一圈又看回来,像是意识到什么一样,沉默地注视着她。苏眠笑着耸耸肩:伦敦租房太贵了,这个房子已经是我经济条件内能租到的差不多的房子了。 她把窗帘拉上,重新盘腿坐回邓川身边:这间房就是没有窗户,压抑了点,所以我挂了个窗帘之后就好多啦。我之前住的那个房子更夸张,半夜有老鼠天花板上跑,下雨还漏水,我接水的东西不够,都要把电饭锅放到床头接哈哈哈。 邓川问她:你家里知道你以前住得那么差吗? 应该不知道吧。每次拍照和视频,我都要把房间打扮一遍的,还要找好看的角度,他们应该看不出来。苏眠挠了挠头,害,你别这么看着我,好吧,我也觉得我特懂事。 她说着说着笑起来,那双飞扬着的凤眼闪着得意的光,跟以前她把一整锅排骨玉米汤倒进厕所的神情没什么两样:我可太佩服我自己了。 邓川也陪着她笑,两个人都笑得傻乎乎的。邓川在笑里看着苏眠,有些恍惚,她是她从小到大的玩伴,可她现在却要重新认识她了。 邓川恍惚了好一会,才想过劲儿来。屋里开着灯,白亮亮的灯光落在苏眠头顶,拂过她剪短了的发,也拂过邓川的长发。 邓川看着苏眠,望着那些散落在她们身上的灯光,像注视一场晚霞那样温柔。 也许这样说并不合适,但就像苏眠吃午餐时跟邓川说的那样,邓川也很想跟她说声恭喜。 要恭喜些什么呢?现在的邓川可能还不能完全地说清楚,但她却已经能够意识到,来到了英国,孤身一人受这些苦,又在这些苦之后笑得傻乎乎的,现在的这个苏眠,是值得她道一声恭喜的。 她很快就想到徐薇,徐薇也与她分离了这么远,这么久,她自己也吃了很多苦,思念的苦,学习的苦,生活的苦。邓川一向有些小小的自矜,所以她想,她看苏眠,和徐薇看着她,会不会是一样的呢,徐薇如果知道邓川所受过的苦楚,也会这样像邓川现在这样,要对她说一声恭喜吗? 可能还不够准确,但邓川好像能够领会到一些徐薇的心情了。 她随之涌起一阵格外柔软的心绪,想起一件很寻常的事。在高中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