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都是工作。” 两人转个弯,再往前就是探视的地方。向嘉丞把手里拿来的东西递给徐教导员,微笑着说:“衣服和水果是给我妈妈带来的,您帮着检查检查。这篮子澳橘是外地的,S城还买不到,给教导员们尝尝鲜。”和水果一起递过去的,是一信封的钱。 “这怎么好意思。”徐教导员笑着。这都是惯例,嘴上不过客气客气,把东西接过来,“你妈妈情绪挺好的,快出狱了心里有盼头,和她多聊聊吧。外面的事情也要准备好,住的用的都弄齐全点,别让她一出去什么都不顺心,更加伤心难过。”徐教导员心肠很好,絮絮叨叨跟向嘉丞嘱咐一阵,向嘉丞连连点头:“谢谢您了徐教导员。” “去吧。”徐教导员轻轻叹口气。 这是一处狭小的隔间,东西摆放十分齐整,还有简易的沙发和饮水机,桌子上还摆放着鲜花。如果不是窗户上都安装着不锈钢栏杆,忽视掉门前伫立着的提着警棍的狱警,这里就和普通的小型会客室一般无二。 向母不是一般的罪犯,在监狱表现一向又好,才会有这种待遇。 向嘉丞等了一小会,向母从另一扇小门迈进来,他连忙站起身,唤道:“妈。”向嘉丞没有特别激动,很平常的样子,就好像很多年前每周从学校回家,和向母打招呼一样。 这次来向母比前些时候气色好了不少,脸上也见了笑容,过来拉着儿子的手,两个人并肩坐到沙发里。 向母上上下下把向嘉丞仔细打量一回,摸摸他的头发,再抚抚他的脸:“最近怎么样?” “还行。”向嘉丞每次来都实现把要说的话翻来覆去想好几遍,苦是绝对不能诉的,要挑好的说、有趣的说、令人宽心的说。生意越做越顺畅了,房子贷款全付了,朋友十分照顾,袁家都很好、常有来往。 向嘉丞心平气和,把这一个月的生活详详细细汇报个遍。前几年他可做不到这样,尤其是父亲刚出事,母亲刚入狱的时候,生活捉襟见肘,处处碰壁,受尽冷眼和嘲笑,咬紧牙关硬抗着绝不低头,一天一天苦熬才算挺过来。 那时他来,一见到母亲迅速瘦下去的苍老的脸,心里那股又热又辣的气一下一下往外拱,恨不能直接扑到妈妈怀里,放声痛哭。但他不能,他拼尽全身力气忍着,狠掐着自己大腿忍着,脸上始终是微笑的,细声慢语的,宁定稳妥的,一如以往的向嘉丞。 甚至在两年后母亲终于知道向父被执行死刑,早已不在人世的时候,向嘉丞还要配合教导员,做母亲的思想工作,动不动就往监狱里跑一趟。不为别的,只为母亲能活下来,能好好活下来,不至于有极端的念头。 那时向嘉丞没别的想法,他已经失去了父亲,不能再失去母亲,他只求能有那么一天,他们还能住在一起,还能像以前一样。 多少次,向嘉丞仿佛又回到以往的日子,父亲早早回家吃饭,一家人坐在一起,火锅里的热气腾腾地往外冒,熏得人身上发烫,眼前模糊。父亲举起杯,正笑着……忽然一惊,就醒过来了。夜里黑沉沉的看不见星月,脸上冰冰冷冷,全是眼泪。 这些向嘉丞都能挺过去,这不是挺过去了么?别人怎么看他,他无所谓,向嘉丞就是向嘉丞,就算从云端上一脚跌到泥沼里,摔得头破血流一身脏污,也得站直双腿挺起脊梁,面带微笑直视那些人巴望看热闹的嘴脸。 如今一切都好了,向母接着儿子的话头,说一说最近在监狱里的表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