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头雾水,突然抬眼,看见马路对面傲然挺立的房地产广告,突然有了主意:老毕,禅觉寺。 立刻拦了一辆出租车,说明了意思之后,对方明确拒绝:太晚了不想出城,怕有危险。我把价码越堆越高,他开始有些犹豫,但还是不肯轻易松口,我只好把证件掏出来,身份证,执业证,医保卡,能证明身份的东西全都堆在他眼前。他就着车内昏暗的顶灯端详了片刻,突然兴奋地说:“你是那个律师贾臣?” 我点点头,又把脸凑过去证明了一下,说是我没错。他说我知道你,常在电视上看到你,真不好意思,刚才我是太小心谨慎了,咱这就出发。 桑塔那两千平缓地奔跑在夜色下,我打了个电话给李刚,问他能否出趟警,我家里可能有情况,他问我在哪,要不要他们保护。我说没事,去老同学家凑合一晚,明天还得赶去开庭,去完我家要是没事就给我发个信息成吗?他满口答应,让我自己多小心。 上高速时我回头看了一眼笼在夜雾中的石城,觉得这世上一切都是那样扑朔迷离,有时候以为自己懂了大半,其实不过是沙海一粒而已。 50、最小二乘法 ... 十一点,我敲开山门,投石问路,终于摸到寺前。这座庙堂已经整体翻新,油漆味仍然若有若无地飘荡着,我想老毕大概是真把这里当家了,又一时疑惑,生出些许遐想来:人在什么情况下会断了欲念,只求清静? 思来想去,觉得只有一种答案:没功能了。 于是当我看见老毕时,就很替他惋惜起来。 他见我一个劲的叹气,便问我怎么了。我便故作深沉道:中年人,谁没点烦恼呢? 谁知老毕立刻就触类旁通了,他甚至面有忧色拍我肩膀:“没功能了?” 差点没滚下山去。 进了禅房,老毕泡了壶茶邀我坐下,我环顾四周,感到莫名的排斥:这地方烟雾缭绕,隐隐有股说不出的诡异与神秘。 老毕说:“半夜上山,不是躲追杀,就是想不开,或者是因为躲追杀而想不开,你是那种?” 我说:“我是想不开。” 老毕点点头:“情杀还是仇杀?” 我说:“大师,我是想不开啊。求你在我这颗博古通今的头顶刻几个天坑,赠我慧根,渡我于红尘吧。” 老毕看了我一眼,说:“你不行。” 这三个字厚重、有力,恍若天庭砸下的一声惊雷,我惊住了。 我小心翼翼地问:“大师,是不是我尘缘未尽啊?” 大师闭上双眼深思许久,缓缓起身,突然抓起身侧一根禅杖劈头盖脸朝我甩来:“你小子有麻烦了才想起我来是吧?” 我捂头乱窜,连连求饶,说兄弟我错了,错了还不行么?快停手啊,大师!老毕!毕柯你丫混蛋! 追了一阵,老毕突然又停下了,他放下禅杖,说:“我只收留你一晚。” 我气喘吁吁,说一晚就够了,撑到明天开庭,我再也不来烦你了。 老毕点点头,领着我来到一间客房前,说你今晚就住这儿吧。说完便要走,我朝他喊道:“上回我来你这,你送我一句话,你说与其诅咒周围的黑暗,不如点亮心中一盏明灯,还记得吗?” 老毕转身看我:“记得。” 我说那这次你送我什么? 他摇摇头:“你心中那盏灯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