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容跪伏,口中宣道:“是百奈的过错,请殿下责罚。” “那就罚你出去吧。”周俍随意的说。 “是。”百奈伏身拜退,于外间穿好自己的外衣,开门走了出去。 周俍躺倒在床,看着自己摸过百奈脸颊的手,嗤笑一声,低声骂道:“没出息,挡在前面的山都塌了这么多年了,你怎么还翻不过去呢?文修武治,你又差在哪?怎么老是执着这些虚无的东西?真是没用!” 百奈开门出去,刚踏入院中,就觉察一道劲风夹着微不可闻的簌簌之声直向自己而来,忙微侧身的同时运劲力弹出一指,将一片树叶断在空中。百奈顺着树叶飞来的方向看过去,只见锐儿正隐身于院中柳树后,见百奈望来,使了个眼色,随后翻身上了院墙。百奈见状,也轻飘飘的跟了上去。两个人展开身形,不一会儿就消失于夜色中。 锐儿引着百奈竟是回了奕王府。 自奕王病逝诏狱后,奕王府遣散众人,封闭至今,再无人问津。时已初夏,院内杂草丛生,花木无序,时有野猫一闪而过,留下一道鬼魅身影。 “你引我来这是何意?”百奈问。 “关于殿下的冤案想到一些蹊跷之处。”锐儿开门见山的说,“因是你,所以不想绕圈子的暗查,只想当面问个清楚。” “奕王的冤案?”百奈笑了一下,“这么多年了,你还在执着?” “总有放不下的牵挂,每每梦回,老是忆起在这的日子,所以,还是想着都弄清楚的好。” “好吧。”百奈没再争论,只说,“你想问什么?” 锐儿盯着百奈望不见底的墨瞳,问:“当年殿下写给你的信还在吗?” “不在了。”百奈回答的很干脆,“被慎王烧了。” 这个回答倒是有些意外,锐儿追问:“为什么?” “当年得知奕王被冤,我曾拿出那些信,求慎王呈给皇帝,以证奕王清白。”百奈的语气似乎在说一件与自己毫无关系的事,“可是慎王不允,他说我此时拿出这些信,不但不能证奕王清白,还会成为奕王与界灵殿私通的证据,更会再让奕王加一条私通半妖的罪名。” “这……”锐儿在心内思索周俍的话,许久后才说,“慎王有如此考虑也在情理之中。” “朝堂之上的人,想的都会多一些。”百奈却说了这么一句。 锐儿把百奈这句没头没脑的话记在心里,没有立时深究,看着衰败的奕王府,说起了别的:“当年一案的风波过后,我也曾偷偷潜进来过,无非是想找一些殿下的亲近之物聊以安慰,却发现当年你写给殿下的信不见了。”锐儿看向百奈,“是不是你拿走了?” “是。”百奈的回答依然很干脆,“慎王命我拿来的。” “为什么?”锐儿话音未落就想到了答案,“也是怕被别人发现吗?” “不是。”百奈否定得很坚决,“为了自己看。” “啊?”锐儿诧异,忍不住猜测道,“他……是有什么怪癖吗?” “若说是为了鞭笞自己你会信吗?”百奈嗤笑一声,鄙夷的说,“人类就是很容易的把羡慕嫉妒变成恨,为了争强还可以不择手段,真无聊啊。” 看着百奈凡事都无所谓的神色,锐儿忆起了四象殿外百奈再遇周佶的平静和四象殿里百奈低眉浅笑的柔媚,心里的怀疑愈发强烈,正色道:“百奈,我问你件事。” “什么?” “你和殿下雀鹰通信的事,你告诉过谁?”锐儿犹豫一下,才补充道,“在事发之前。” “你这是何意?”百奈一下子就明白了锐儿所指,神色终有些诧异的问:“你怀疑是我泄露了奕王和我雀鹰通信的事,然后被有心之人利用?” “是。”锐儿开诚布公,“因为殿下在四象殿前没有认出你,在宴席上又没有向皇帝求赏你。” “所以你怀疑是我心生怨恨才会设局害奕王?” 锐儿没有答话,百奈却笑出了声。 “你把我百奈想成什么了?”百奈收起笑容,略有愠色道,“我百奈虽只是一介半妖,但却从心而为,所做一切,不问得失,只求无愧与不悔,你说的那些衡量算计是人类才会的把戏,我不会!”百奈说完未再理锐儿,使出上乘轻功,于月色下翩然而去。 锐儿望着百奈如影如魅的背影,却在心内苦笑。他本就不信百奈会是害周佶的人,今晚求证一番倒是彻底落个心安。可是,头绪又没了。锐儿想了想,看来还是从仿写高手这方面追查吧。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