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成功便成仁。”流凌一字一顿的说。 “不成功便成仁。”阿宫重复了流凌的话,随后一闪身,消失在了石阶的尽头。 流凌稍候,将灵剑系在腰间,也没入石阶尽头。 晓阅阁里,泽生将与他同届遴选的灵师籍册全都翻了一遍,才在最不显眼的地方找到那个写着苏晟名字的皮囊。泽生打开皮囊里的锦帛,却见上面只简单的写了一行字: 苏晟,无字,籍风州葆汀郡甫县,少府三子,瑶光七年十月生,瑶光十八年入。 “只到父籍。”泽生有些奇怪,“为什么连族谱都没有?”泽生摸着锦帛上苏晟的名字,“晟?之前掌御殿印的时候,记得有任御殿好像也叫晟。”泽生将苏晟的籍册抓在手里,又匆匆跑上楼去翻三御的籍册,果然在里面找到一个写着“安晟”的籍册。泽生迫不及待的打开,谁知籍册上也只有一行字。 “同是风州人,也是只到父籍。”泽生的眉头不由自主的拧在一起,“这么巧吗?” 窗外一道闪电,在墙上投下泽生的影子,泽生看着那一闪而过的影子怔怔出了会儿神,突然福至心灵,急急忙忙的又跑向放置更早籍册的地方,翻出了一个写着“杨晟”的籍册。籍册一看就有些年头了,锦帛十分脆弱,泽生小心翼翼的打开,果不其然也是只有一行字。 “还是风州来的,还是只到父籍。”泽生看着手里三个同叫“晟”的籍册,“有什么联系吗?” 精通占术,本就对数字敏感的泽生将三张锦帛放在一起,逐字逐句的读了两遍,立刻发现了更为隐晦的联系。每一个晟都是十一岁进界灵殿,六十岁告老还乡。还乡之后再遇遴选,又会有一个十一岁叫晟的士族子弟入选。 “为什么?”泽生难以置信的看着这个联系,习惯性的就往天启上想,“难道是什么昭示吗?应在何处?苏晟他到底是什么人,他因何而来呢?” 泽生百思不得其解,决定还是占算一二。刚坐回到几案旁正准备入静,突然一道闪电映亮阁内,电光火石间泽生瞥见映在地上的人影竟然是两个。泽生大惊,想也未想就一个旋身往前纵跃出丈许,可身后人的轻功明显好于他,竟如影如随跟着依然跃到他身后。泽生更惊,伸手就去拔佩剑,谁知竟被身后之人按住,伴着一声“别动”的断喝泽生察觉到了颈间的寒凉。 “流凌?!”泽生看向来人,惊诧大过恐惧,难以置信的问,“你怎么在这?你不是应该在地牢吗?” “泽生御殿。”流凌依旧将刀架在泽生的脖子上,面无表情的说,“好久不见啊。” “是啊,好久不见。”泽生强按着内心的恐慌,笑道,“不过我已经不是御殿了。” “哦,也是啊。”流凌了然,“你也姓梁。” “看来梁家的倾覆你也有功劳。”泽生同样明白了流凌的言外之意,不禁恨道,“吃里扒外的畜生,你都忘了是谁给你这一等常随的荣耀了吗?” “没忘,自然是该谢泽生御殿。不过……”流凌轻蔑一笑,“泽生御殿猜错了,我跟梁家没有仇。” “那你为何不惜搭上自己也要陷害弘王?”泽生怒道,“弘王明明待你不薄!” “你又怎知他待我好不好?!”流凌不由自主握紧了剑柄,“你们这些皇权的走狗,一样卑鄙无耻!” “你!”泽生终于明白流凌的意图,恐慌之情更甚,再开口语气中添了些许颤抖,“你这是要造反吗?” “皇权奴役我们太久了。”流凌凑近泽生,阴恻恻的说,“也该清算了。” “你要干什么?”泽生彻底慌了,明知没什么用,且依然选择徒劳的恐吓着流凌,“你擅闯界灵殿,是不可赦的死罪,你不想活了吗?” “事到如今还在拿皇权吓唬我?!”流凌钳住泽生的两只手,将抵着泽生脖子的剑又进了几分,切伤了泽生颈间的肌肤,“我告诉你,今夜过后,将不再有界灵殿,不再有半妖,皇权将奈我不得了。” “你是不是疯了?!”泽生的冷汗已经湿透中衣,尽可能的躲避着流凌的剑锋,虽止不住的开始微微颤栗,但嘴上还是硬道,“你以为凭你就可以撼动延续至今的皇权血契吗?你这是以卵击石!” “是不是以卵击石,就请泽生御殿亲眼见证吧。”流凌押着泽生往外走,“看一看,蜉蝣到底能不能撼动大树。”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