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夜店群魔乱舞,是猎艳的绝佳场所,就算是环境较好的清吧,江鉴之这模样,只要踏进那种场合绝对会群狼环伺,有无数人惦记,排队搭讪。 戚白不愿自寻情敌,又想庆祝一下戚瑞山锒铛入狱,挑来选去选了私密性较好的ktv。 他还约了姜意郁钦川,不过姜意刚发消息说公司临时有点工作要处理,会来得晚一些。 戚白早就预约过,工作人员把两人带到包间内,开启设备试用话筒音响等没问题后,又有人送来水果拼盘坚果和啤酒上来。 等工作人员鱼贯而出后,江鉴之瞧着摆满桌面的酒,眉头不赞同地皱起。 像是知道江教授要说什么似的,坐着的戚白冲他拍了拍身旁的座垫示意他坐: “这酒不是我点的,是包间赠送,我们也不一定要喝完。” 江教授神色稍缓,朝戚白走了两步,却没有立时坐下。 知道他是洁癖犯了,戚白就笑,说包间事先已经消过毒,卡座更是清洁擦拭过多遍,绝对干净。 要想江教授赏脸来ktv一次,戚白做足了准备,力求第一次来ktv的江教授观感良好。 为此他还额外支付了ktv工作人员一笔清洁费用。 见江鉴之坐下,戚白唇角一勾,伸手把包间内的灯光调成暧昧的昏暗模式,头顶灯球的转速变慢,色彩斑斓的灯光在室内缓慢流转,映照在两人面庞肩头。 不想来来回回看ktv的广告和消防宣传,戚白扫码先点了两首节奏舒缓的音乐,开了原唱。 戚白把话筒递给江鉴之:“唱一首?” 他转身时,恰巧有一抹深蓝光束打在他眼睫处,光束在他眼睑偷了一个吻后,又不着痕迹地溜走。 包间隔音很好,但隐约还是能听见其他包间传来的破音嘶吼,向来喜静的江教授对这种环境该是皱眉不适的,可他撞进唇角微弯的戚白那一双眼后,最后还是接过他递过来的话筒。 可江教授不会唱歌,拿着话筒放在一旁。 戚白也不强求。 他也很少唱歌,自己点了几首熟悉的歌,会唱就跟着唱几句,不会的部分就听原唱或者乱哼。 他音色好又没扯着嗓子吼,乱哼都好似有自己的节奏,并不噪杂难听。 气氛到了,不喝两杯显然说不过去。 江鉴之看着戚白一杯接一杯倒,抿着唇,罕见地没有拦他。 一年之内,白桑去世戚瑞山入狱,就算戚白对戚瑞山没感情,但这仿佛一眨眼就家破人亡的境况,他心里毫无波澜是不可能的。 说到底,戚白也只不过是二十出头的年纪。 戚白看着神情如常,但不管是庆祝还是发泄抑或是因为别的,他此时的确需要醉一场。 江教授滴酒不沾,透明酒杯里装的是用大肚壶装的养嗓子的甜花茶,见戚白喝得急了,就喂他两口。 放在江鉴之手边的话筒就没动过,一个人干唱维持不了太久,渐渐地戚白也不唱了,调低音量任由播放器随机播放。 戚白又给自己满上:“姜意他们怎么还不来?” 江鉴之扫了眼时间,离郁钦川说到的时间还差半个小时,而戚白已经一个人喝完快三瓶啤酒了。 抬手按住戚白开第四瓶的手,江鉴之放缓了声音:“言言,等他们来再开。” 戚白不至于被三瓶啤酒放倒,听了江鉴之的话他顿了顿,随即收回手一耸肩: “行吧,听你的,一个人喝也怪没意思的。” 杯子里酒液还剩一半,戚白拿起酒杯却不急着喝,修长的手指把玩着晶莹剔透的酒杯,观察杯中灯光的绚丽折影。 盯着看了一会儿,戚白忽然抬手一口饮尽,把酒杯重重地放下,杯底和火山岩制成的桌面相碰,发出一声清脆的撞击声。 “江鉴之。”戚白叫江鉴之的名字,却低着头没看他。 面前的人拨动水果拼盘的装饰物,脊梁绷直,仿佛不会被任何事情压弯。 看着这样的戚白,江鉴之心脏被刺了一下,极轻地在心底叹口气,抬手把他抱进怀里,声音低柔: “我在。” 闷闷埋进江鉴之肩膀,戚白缓慢地眨了眨有些潮润的眼,声音也闷闷的: “江鉴之。” 江教授放在他后背的手拍了拍:“嗯。” 戚白抓着他腰间的手紧了紧,瓮声瓮气:“我就只有你了。” 白桑走后,他本该孑然一身,但江鉴之向他敞开怀抱,用实际行动证明自己还有人牵挂惦记。 世间浩瀚人烟,万盏璀璨灯火,他还有一个累了可以回去的家。 听了戚白的话江鉴之喉间一紧,像是凭空吹起一阵风,酸涩难言的情绪从心中涌出,随风一起刮过每一寸筋骨,遍布四肢百骸,最后积累到临界值后,又化成一声浓重心疼的叹息。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