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怎么,他记起詹姆斯开玩笑的那句小美人不懂自保。 出来时,闻礼也不知怎么想的,朝吧台方向望了眼,角落的位置已经空了,但视线延伸,他瞥见门口一个背影匆匆忙忙跑出去,似乎还被门框撞了一下,脚步明显踉跄。 调酒师从吧台后走出来,闻礼听他对侍者说,那位客人好像喝醉了,我去看看。 闻礼坐回座位上,詹姆斯揶揄,这么快啊? 他是这间酒吧的常客,所以很显然,知道闻礼去卫生间可能会撞见什么好事。 你前脚刚走,就有个小帅哥跟着你进去了,碰见没? 这人脑子里都是些什么黄色废料。 闻礼心里隐隐觉得烦躁,走吧。 说完就拿起旁边的大衣外套,连杯子里剩下三分之二的酒都不喝了,长腿迈过沙发转身就走。 詹姆斯跳脚,怎么突然要走?就算不满意那个你也不至于吧! 闻礼理都不理他,詹姆斯无法,眼看闻礼就要拐出门了,这才捞起自己边套边跑边骂骂咧咧喊,哎等等我啊,你这人真是! 外面的风更凉了,半空飘下碎雪,闻礼风衣还敞着,出门就看见几十米开外,路边那两道推搡的身影。 其中一个看着瘦却身手不错,两下把另一个撂倒,身形晃了几晃,朝这边急奔而来。 第二十四章 文斯撞向那男人的时候,眼里仿佛只剩个大红的圆形靶心。 就想着对准撞、重点撞,最好把那人撞疼甚至撞伤,这是唯一的希望了,无法指望遇见的一定是好心人,就得将事情闹大,这样他至少就不会由着自己被调酒师带走。 虽然卑鄙了点,但比起赔礼赔钱赔面子,保住生命安全是当下第一要务! 混沌的脑子里唯有这份仅存的信念,文斯撞过去时那人也正以不慢的速度走着,这突如其来的一撞,两人之间巨大的反作用力将文斯震得连退数步。 脚下地砖薄雪湿滑,文斯几乎是立刻就失去了平衡。 千钧一发时,男人大步上前一把拉住他手腕。 晕头转向的文斯在脑震荡的余韵过后,感觉男人扶住他肩膀的动作,短暂反应后心中陡然涌起无与伦比的激动,简直是绝处逢生。 他好像碰到了好人! 喂,怎么回事?詹姆斯也跟上来,看到闻礼怀里靠着个人,还没来得及看清就见调酒师走上前,对着他们微微鞠了一躬。 两位先生,不好意思,他是我店里的客人,喝醉了,打扰到您很抱歉,我这就带他回店里,我们已经联系他的家人来接他了。 文斯努力摇头,他腿脚发软,手臂颤抖得厉害,攀着男人敞开的大衣领,像揪住救命稻草。 报警请您 文斯刚抬头,就僵住了。 脑子里的混乱飚直线一样瞬间升级到新的顶点,肺里氧气仿佛霎时被抽走,他憋住呼吸,好一会儿才大喘了一口气。 风过,吹动几片雪花。 文斯睫毛上也落了雪,凉丝丝的液体沁进眼睛,像是滴了眼药水,刚刚还濛濛的视线变得片刻清明,他确切以及肯定地看清了他撞的男人。 上方就是路灯,雪片旋舞着落下来,这种危急关头,文斯竟茫然盯着人发起了呆,大约一秒拆分成无数毫秒,睫毛上又覆了一层薄薄的白色碎雪。 文斯眨了眨眼睛,只差0.01秒,他就要把那个名字唤出来了。 好在0.01秒后,文斯理智及时回归,慌乱中仓促低头。 老天爷你耍我呢吧 所谓万马奔腾都不足以形容他此刻的心情。 刚刚那句报警声音很弱,只有闻礼听见了,詹姆斯没看清文斯,本身又是大而化之的性子,听了调酒师的话,摆摆手道,原来是这样,那你带他回去吧,leadle,我们走了。 没听到闻礼回答,也没见他松开那人,詹姆斯狐疑地唤声,leadle? 闻礼却淡淡道,他不能走。 这话一出,闻礼明显察觉攥住他衣服的那手劲蓦地一松,怀中人似乎突然在往下坠。 以为是撑不住了,闻礼扶住他肩膀的手略微用力,将人稳住,而这样一来,两人几乎是完全贴靠。 文斯本就比闻礼矮,这会儿放开对方衣领,腿又发软,全赖闻礼托着他。 但他不敢抬头,只能鸵鸟一样埋在闻礼怀里,被迫感受对方胸膛的起伏和热度,还有陌生的、属于男人的味道。 羽绒服在挣扎的时候被那调酒师扯掉了,后背冷风吹拂雪片,落在身上微微冰凉,与前边胸怀的温热更成鲜明对比,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