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今日朕心里极不痛快,烦躁得很,没想到见了你,心情便豁然开朗,没来由地好了,那些郁闷一扫而光。” 月华知道,定然是西凉战事惹得他心中不快,但是又不敢出言安慰。唯恐他心里敏感,再误会自己有意参政。只是摸摸自己脸颊,随意调侃道:“没想到妾身还有疏肝理气丸的功效。” 陌孤寒眸底笑意盈盈:“朕还将你当做山楂开胃丸。” 两人皆相视而笑。 门外有急促的脚步声,荣祥迎上去,小声低语几句,然后回身敲响了御书房的门,手中拿着一封火漆密封的信件进来。 “皇上,有加急密函。” 陌孤寒丢下筷子,“噌”地站起身来,急切吩咐:“快些拿给朕。” 荣祥上前两步,将密函递交给陌孤寒。 月华慌忙低垂下头,佯作专心吃粥,耳朵却不由自主支楞了起来。 陌孤寒一把撕开密封处,从里面掏出两块巴掌大小的棉布,一白一紫,丢在书案之上,然后又拿出一封信笺,展开来只看了一眼,便揉作一团,愤怒地丢到地上。 “啪!” 陌孤寒一巴掌拍在书案之上,所有的盘盏都跳跃了两下,重新重重地落下,汤汁四溅。 月华被骇了一跳,手中拿着的汤羹“啪”的一声滑落到粥碗里,她忙不迭地站起身,退后三尺,以免被怒火波及。 “废物,简直都是一群废物!不过区区一群蛮夷人而已,我堂堂长安数万兵马竟然不能奈何,任他们在我长安的土地上四处杀虐掠夺,简直忍无可忍!难道非逼着让朕亲征不可?!” 陌孤寒雷霆大怒,显而易见,西凉战事定是又吃了败绩。 莫说陌孤寒,其实她都觉得不可思议。如今西凉经过数年养精蓄锐,的确是兵强马壮,较之以前强悍不少。但是长安王朝占尽天时地利人和,若是偶尔战败情有可原,如何会节节败退,放任西凉人在自己的国土肆虐? 荣祥已经跪下匍匐在地:“皇上息怒,皇上三思。” 月华也翻身拜倒在地,御驾亲征是万万不可,只是她哪里敢开口劝谏? “息怒!三思!”陌孤寒火冒三丈,满腔的怒火熊熊地燃烧起来,再也按捺不住脾气,随手抄起桌上的茶盏便狠狠地摔到地上:“让朕如何息怒?明明知道军中有奸细,却总是挖不出来!明明收缴了通敌的信件,却破译不出。 一个多月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对方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明目张胆地传递军情,里应外合,一次次吃亏,中了对方埋伏!这不仅是我长安国土沦丧,颜面顿失,那都是万千将士的性命!让朕有何面目去见战死沙场的边关将士遗孤?” 他一把抓起桌上的两块棉布,愤恨地丢在地上,一脚踩过去:“却只能将这通敌的情报送到朕的跟前,军营里面的人都是白痴么?” 荣祥抬起头来,求救一般地看了月华一眼,再也不敢劝。 月华也只觉得自己委实倒霉,好不容易被传召,陌孤寒没有对着自己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两人平心静气地说句话,这一封信就瞬间点燃了陌孤寒的火爆引信,让他的怒火瞬间像炮竹一样爆发出来。 她默默地跪在地上,眼睛紧盯着飘落到自己跟前的那块紫色棉布,哪里敢多言一句?一句话不对,怕是就招惹了陌孤寒的疑心,袍袖一卷,将她送到半空中,再摔落下来。自己这杨柳细腰可禁不得再次摧残。 陌孤寒气怒难消,在书房中来回踱步,像被关进牢笼里,暴怒的狮子:“明日,给朕悬赏,朝中若是有谁能够解开这两块棉布所代表的含义,朕定然重重有赏!加官进爵,金银珠宝,任他开口,只要朕给得起!” 月华俯身捡起地上的棉布,放在鼻端轻嗅。 陌孤寒冲着她不耐烦地挥挥手:“夜已经深了,皇后回吧。” 月华低低应“是”,站起身来,将手中布条搁置在龙案之上,退后三步,慢慢走到门口,却脚下一顿,突然转过身来,好似终于下定了决心,冲着陌孤寒破釜沉舟道:“皇上,请恕妾身斗胆,月华可以仔细看看那两块棉布吗?”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