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绷了脸,拧过身去,这是不想多言,任你打点再多银两,有些话当说,有些话不当说,他也不会泄露半个字。 魏嬷嬷顾不得继续招呼他,扭身就进了屋子,将荣福的话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月华。 月华今日一见荣福,就知道定然是有什么事情发生,如今得到证实,却又唯独不知道究竟是什么灾祸,顿时心里也有些慌乱,只能小心翼翼,提了十二分的小心。 瑞安宫外,的确候着两个外官,看朝服在朝中品阶不低,只是月华并不识得。她暗中命香沉在瑞安宫外留意消息,既然是牵扯了朝堂,万一有什么措手不及的变故,也好见机行事,寻陌孤寒来救个场。 一进瑞安宫,里面沉闷压抑的气氛铺面而来,令月华呼吸一滞。抬眼打量,陌孤寒就端坐在正殿上首,与太后并排而坐,皆面沉似水。 地上有一妇人背身而跪,抖若筛糠,看背景隐约有些眼熟。 她一厢暗自思忖,一厢走进去,恭敬地向着陌孤寒和太后请了安。 太后状似无意地摩挲着手腕上的一枚翡翠手镯,唇角若有若无地浮上一抹笑意,一脸高深莫测。 陌孤寒沉默不语,目光灼灼地盯着她,并不赦免她平身,隐带三分怒气。月华也只能规矩地跪在青石地上,心如擂鼓。 殿内寂静极了,甚至于沙钟里的沙子流逝的声音都清晰可闻。跪在月华前面的妇人,身子像打摆子一样地颤抖,喉间不时溢出一两声的抽噎。 月华听着声音十分熟悉,但是却不敢抬头去看,那妇人究竟是谁,跟自己又有什么干系。 许是殿里气氛过于地压抑,那妇人终于忍不住惊恐,央求了一声:“太后、皇上饶命啊!” 月华这时候身子方才一颤,忍不住抬起头来,惊呼出声:“三舅母!” 跪在她面前噤若寒蝉的那个妇人可不就是三夫人李氏? 月华看清的确是她之后,再思及门口候着的两个官员,便隐约已经明白,太后今日唤自己过来,究竟是因为何事?虽然她并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过错,但是定然是跟前两日三舅爷入狱一事有关了。 太后已经将月华一脸震惊的表情尽收眼底,终于开口打破凝重,冷哼一声道:“皇后应该知道,哀家和皇上将你传召过来,所为何事了吧?” 月华抬头看一眼陌孤寒,见他正灼灼地盯着自己,薄唇紧抿,眸子里席卷了狂风骇浪,翻涌着,咆哮着,隐含着沉沉怒气,似乎要吞噬掉周遭的一切。他这是发怒了吗?自己做过什么错事吗? 月华摇摇头,如实答话:“月华不明白。” 太后轻轻地“呵呵”一声,带着讥讽,转向陌孤寒:“皇上,是你说还是哀家来说?” 陌孤寒一言不发,直接将手里紧握的一卷黄绫丢到了月华面前,然后一声冷哼:“自己看。” 月华只觉得莫名其妙,将面前的黄绫展开来,只看了一眼,便大惊失色,双手一抖,差点丢在了地上。 这竟然是一道颁给刑部的懿旨,上面的内容,便是说常至礼他为官清正,廉洁奉公,此案乃是受人诬陷,必然内有蹊跷,希望刑部能够秉公而断,还他一个清白。 笔迹是她褚月华的笔迹,口吻也是她皇后娘娘的口吻,最可怕的,是懿旨末端的金印,就是她褚月华的金印印章! 当初大婚颁发金印的时候,因为陌孤寒没有给她封号,所以礼部制作双龙盘曲金印的时候,就直接以她的闺名暂做了封号:月华皇后行玺。 那金印自两人大婚以后,便一直尘封在自己的清秋宫里,月华这个花瓶皇后,从来没有用这方金印册封或者罢免过陌孤寒的妃子,也从来没有下过一道懿旨。今日冷不丁地见到一道与自己手笔一模一样的懿旨,而且还加盖了印玺,她怎能不花容色变? 尤其是,这道懿旨,言辞表面之上,无可挑剔,是责令刑部秉公而断。但是任是谁也能明白,这是一道以权势相压,责令刑部以权谋私,放过常至礼的懿旨。 “这,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难不成皇后还要哀家向你一五一十地解释么?你自己难道不是心知肚明么?”太后讥诮地看着月华,居高临下,满是不屑。 月华摇摇头:“月华委实不明白,这旨意出自何处?” “朕更不明白,这旨意上的金印来自何处?”陌孤寒突然冷不丁地诘问道。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