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孤寒一声轻笑,恋恋不舍地在她颈窝间亲了一口:“再叫一声朕的名字就饶了你。” 月华摸摸发烫的脸,依旧情动,低声糯糯地叫了一声“孤寒”。 陌孤寒坐起身,一手撑着身子,一手缓缓地梳理她略有凌乱汗湿的秀发:“暂时饶过你,说吧,什么事情。” 月华神色一肃:“出事了,今日泠妃在常凌烟跟前一时失语,引起了太皇太后警觉。” 当下将两人走后,宴席之上发生的口角一五一十地同陌孤寒讲了。 陌孤寒握拳狠狠地锤了手心一下,不由懊恼:“这泠妃果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朕万千提防,不敢透露半分消息,就是害怕如此。前些时日母后不依不饶,非要打落常凌烟腹中胎儿。朕夹在中间委实为难,无可奈何便将其中缘由告诉了母后,母后方才消停。 当时还特意叮嘱过她,让她不要泄露半点风声。想必定然是廉妃有孕,泠妃气恨难消,所以母后为了劝慰她,就没有隐瞒。她这样讥讽常凌烟,太皇太后老奸巨猾,能不警觉吗?” “太皇太后连夜召见常凌烟,又计划召见常至义,定然是要开始筹谋了,皇上,情势危急,我们不能再等下去了。”月华郑重其事地道。 “若非是喋血堂,朕何须等到如今,给他常至义喘息的时间?” “那喋血堂,太皇太后根本就不知情。” “何以见得?”陌孤寒疑惑地问。 “妾身已经寻人特意试探过了,太皇太后应该并不知道喋血堂的根底。难道,是常至义私下里养的兵马,连太皇太后都不知情?” 陌孤寒摇摇头:“太皇太后老谋深算,虽然是在后宫足不出户,但是常家几位爷身边都有她的人,有什么风吹草动瞒不过她。” 两人一时间陷入静默之中,陌孤寒轻巧地把玩着月华的头发,忧心忡忡,感觉这谜团就像她的头发一般,千丝万缕。 半晌过后,月华方才疑惑道:“妾身觉得还是有这种可能,喋血堂根本就不是常至义的势力!因为,当初妾身被驱逐出宫,他根本就没有挟持妾身的必要。而且,枫林那晚,他若是派遣出喋血堂的高手来暗杀我,我根本就不可能有生路。” 陌孤寒点点头:”其实这也是我一直以来疑惑的地方。当初查证喋血堂背后势力的时候,常至义暴露得太简单。而关于喋血堂的其他线索,审问起来,却是一无所获。也有这种可能,对方是故布迷阵,将我们的怀疑转移到常至义的身上,扰乱我们的调查方向。” “我们的推论无论是否正确,颠覆常家已经是刻不容缓。” 陌孤寒踌躇满志:“万事俱备,朕如今只需要创造一个合适的契机。” “什么契机?” “师出有名的契机,能够抓住常至义的把柄,策动百官弹劾,一举打垮常家的理由。常家的势力根深蒂固,又有太皇太后背后撑腰,只要有一丝纰漏,就必然功亏一篑。我们只能成功,不能失败,迅雷不及掩耳,给他任何喘息的机会。朕一旦输了,可能就永远也没有第二次出手的机会。这个契机尤为重要。” 月华沉吟片刻,扬起脸来,转身面对着陌孤寒,一字一句,斩钉截铁地道:“还有什么比妾身这个诱饵更合适的呢?” “胡闹!” 陌孤寒不假思索地一声冷叱。 月华却是一本正经,望着陌孤寒的眸子,无比坚定地道:“若是常至义知道妾身并没有失忆,那么第一时间肯定就是要杀了妾身灭口。犯上之罪就足够成为擒拿他的理由。 擒贼先擒王,只要常至义敢反抗,就是谋逆,皇上就千万不要手下留情,立即就地正法。百官弹劾,人心不齐,必出纰漏。只要常至义一死,便绝对再也没有可以起死回生的机会。 而您千辛万苦搜集来的那些罪名,就足够堵住常家的悠悠之口,并且借此深究根底,彻底摧毁常家在朝堂之上的势力。 皇上,成大事不拘小节,不用拘泥于形势,这个方法更加稳妥,即便是常至义背后再有什么势力,到时候树倒猢狲散,也不会谋乱,遗祸百姓。” 月华的这个计谋无疑更胜一筹,更为稳妥。 但陌孤寒瞬间便发起怒火,尽量压低了声音:“朕已经尝过一次失去你的滋味,朕绝对不容许还有第二次。褚月华,这个办法绝对行不通,朕宁可以身涉险,也绝对不会同意你将自身为饵。” 月华摇摇头,一脸风轻云淡:“那妾身不做鱼饵,做鱼钩可好?他总不能将妾身吞吃了下去。” “任何会冒险的事情朕都不会允许。” 月华自绒毯之上站起身来,脱下仅剩的一只鞋子,扬手便自铜雀台上丢了出去。等了半晌,也没有听到回音,想是四周树木郁郁葱葱,不一定挂在了什么枝桠上。 她转过身,齐腰的长发一荡:“皇上,这两只鞋子原本就是一对儿,一只丢了,另外一只留着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