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八道怎么不攀扯别人去?更何况,盘查的乃是皇后落水一事,她用得着自己翻腾出旧案来罪加一等吗? 这严刑逼供的法子果真是好的,这当面对质也就罢了,实在不行的话,就让雅婕妤也适当地尝点苦头。这宫里审讯的法子一样样由浅入深,看她那骨头是不是比璇玑还要硬。” 太后恼羞成怒,愤恨地提议。 雅婕妤自然知道这严刑逼供的滋味,简直生不如死,慌里慌张地就向着陌孤寒哀哀央求。 “皇上,妾身是真的冤枉,妾身真的没有做!” 陌孤寒唇角勾起一抹讥讽,微微弯下身子,鄙夷地看着她:“用不用再宣召周远过来,与你当面对质?像他那样贪生怕死又趋炎附势的人,不知道又能熬过多久?能抵御多少的诱惑?” 雅婕妤颓丧地垮下肩,审时度势,知道自己今日怕是难逃此劫,就算是她不肯招认,罪行也将全部败露,徒然白受皮肉之苦而已。 她不再嘴硬,泣声央求:“皇上,皇上,妾身知道错了,妾身有罪,皇上饶命啊!” 陌孤寒冷冷地望着她,那目光比冰冻了数千年的寒冰还要令人心惊胆寒。 “你认罪了是吗?” 雅婕妤哭得涕泪横流:“妾身的确是利用了纤歌。可是那纤歌当初被廉妃所害,都是鹤妃在背后推波助澜,一手策划的。所以纤歌对她恨之入骨,一直跟在鹤妃跟前,忍辱负重伺机报仇。 妾身不过是给她提供了迷魂香而已,是她将迷魂香混合在了经书里面。当鹤妃自己留在大佛殿里焚烧经书的时候,就中了毒。 其他的,都与妾身没有干系,妾身什么也没有做。那鹤妃服食寒食散也是千真万确。妾身也没有想到,她竟然会突然丧失理智,加害太后娘娘。妾身奋不顾身地救下太后,是不是可以将功抵过?” “那鹤顶红一事呢?究竟是不是你下的毒?” 雅婕妤拼命摇头:“不是不是,妾身只是听周远说起,皇后的绣线里面有鹤顶红的毒。又恰逢皇上龙体有恙,担心皇后是想借此暗算皇上,所以借助贵妃娘娘,告知皇上而已。” 雅婕妤的辩词多少有为自己开脱之意。陌孤寒无意于深究,左右已经成为事实,什么前因后果也就没有关系了。 倒是太后与泠贵妃俱都义愤填膺:“狡辩!” “那昨日在围栏之上暗做手脚,加害皇后一事呢?” 雅婕妤纷乱地摇头:“此事妾身真的冤枉,真的不是妾身所为。” “你已然是罪行累累,多一样不多,少一样不少。” 雅婕妤涕泪交加,糊了满脸:“妾身自知难逃罪责,自然供认不讳。可是,这件事情妾身真的冤枉。还请皇上念在我服侍您这么多年的情分上,饶恕妾身这一次吧?妾身以后诚心悔过,再也不敢了。” “饶恕?朕记得,这可不是你第一次加害皇后吧?就是因为当初轻易饶恕了你,你才会变本加厉!你便是害群之马,有你在,这宫中便没有片刻安生。” 雅婕妤此时是真的怕了,匍匐在陌孤寒脚下,伸手紧紧地攥着他的衣袍,卑微央告:“妾身真的没有加害过皇后娘娘,皇上明鉴。” 陌孤寒轻哼一声,懒得再看她一眼,转身吩咐荣祥:“去,告诉那璇玑一声,她的主子已经尽数招供,让她就不要再冥顽不灵了。所有的罪过招与不招,也都是一样的下场,还免得受皮肉之苦。” 荣祥意味深长地笑笑:“遵命,皇上,我们会想办法让她一字一字招供的。” “什么!”雅婕妤犹如听闻惊雷,瞬间瘫软在地上,慢慢放开了手,犹自难以置信:“皇......皇上,你是在骗妾身?” 陌孤寒“呵呵”一笑:“不错,璇玑嘴硬得很,一直不肯招供,朕只能故弄玄虚,各个击破了。适才那惨叫与求饶声,也不过是寻会口技的说书人模仿的罢了。” 此时的雅婕妤心里自己也说不清是怎样的滋味,浑身气力都被抽离,瞬间犹如一摊烂泥一般。嘴干张着,却是说不出一个字来。 有什么比被自己最心爱的男人算计更残酷,令人瞬间心如死灰的?她在那一瞬间,甚至连央求的气力都没有了。 这世上,最冷硬的,犹如铁石一般的,就是不爱自己的男人的心。 一直以来,自己隐藏起锋芒,执拗地算计,卑微地讨好,被人鄙夷与不齿,都坚强地佯作满不在乎。却在这一刻,犹如堤坝决堤,输得一塌糊涂,无法救赎。 生又何欢,死有何惧,生与死之间,还有什么区别?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