腾儿带给他的震慑与压迫,久而久之,已经成为了习惯。 “你愿意就好,我听你的。” 他有些不情愿地道,望着褚慕白的目光满是敌意。 一辆马车自远处扬鞭辘辘而至,车帘撩开,一双修长如玉的手伸出来,晨起的阳光跳跃在指尖上面,映照得整双手苍白得近乎透明。 李腾儿瞬间屏住了呼吸,眸光热切起来。 邵子卿从马车上跳下来,穿着一袭月白色锦袍,胸前绣着一只展翅而飞的鲲鹏。裁剪合体,绣工细致。 他一下车,就掸掸衣袖,抻抻衣襟处的一点皱褶,一丝不苟,显然极是宝贝。 “哥哥!”李腾儿一看见他,眼眶情不自禁就有些湿润,立即哽咽着唤了一声。 邵子卿抬眼看看她,微微勾唇一笑:“傻丫头。” 李腾儿再也忍不住,飞奔着扑过去,一头扎进他的怀里,泣不成声。 邵子卿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头发,眸中泪光闪烁:“对不起,腾儿,是哥哥不好,连累你受苦了。” 腾儿的手臂紧紧地圈住他的脖颈,委屈地哽咽:“父王他说,他对不起你,所以,就算是用整个西凉来换,他也愿意。” 邵子卿仰起脸,将眼泪生生地逼回眼眶,喃喃自语:“是哥哥一直太任性,拖累了西凉。腾儿放心,哥哥以后定然发奋图强,绝对不会一蹶不振,让父王与小妹小觑,也不会让你再受一丁点的委屈。” 李腾儿含泪笑着点头:“好,有哥哥在,腾儿可以像以往那般嚣张跋扈。哥哥我们回家吧,一家人团聚。” 邵子卿也点头:“好,回家。” 立即有随从上前牵马坠镫,请二人上马。 邵子卿脚下一顿,转过身来:“等等。” 李腾儿不解地问:“怎么了?” 邵子卿黯然一笑:“带一个人回去。” 他一招手,马车车夫上前,将手里的包袱递给他。 他接在手里,默默地抚摸片刻,背在身后,方才一抬腿,上了马背。 李腾儿知道,他所说的“她”指的是谁,因此也不多问,心中同样五味杂陈,相跟着上了马。 蹄声嘚嘚,径直出了城门,寒风呼啸,面前极目一片开阔荒凉。 邵子卿骑在马上,深吸一口气,朗声道:“虽然成王败寇,但是我李晟今日立下重誓,十年之约,西凉在我李晟治下,定然国富民安,兵强马壮。而我李晟有生之年,也必将光大西凉,与你长安决一雄雌!” 城墙之上,陌孤寒与月华背着朝阳迎风而立,陌孤寒指点江山,一派意气风发。 “你忘记了,你就算是旷世奇才,你也是孤军奋战。而朕,有褚月华!你想赢朕,莫说十年,朕给你一生的时间,一直奉陪!” 邵子卿缓缓抬起手臂,微微勾起唇角,他袖口上的银线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陌孤寒眸光闪烁,伸臂紧揽着月华的腰,低头问她:“邵子卿好像是在炫耀他这件衣裳?当朕没有见识么?” 月华心虚,“嘿嘿”一笑:“他兴许只是在举手盟誓。” “是吗?”陌孤寒将信将疑。 城墙脚下,邵子卿一声响亮的“驾!”,一夹马腹,骏马一声长嘶,驮着他扬踢远去,逐渐消失在西方的旷野里。 陌孤寒紧紧地执着月华的手,转过身来,迎着朝阳,居高临下俯瞰长安锦绣河山,寒风猎猎,志得意满。 城墙之下,众士兵纷纷单膝跪伏在地,山呼万岁,恭贺西北一统,天下太平,声震九霄,欢声雷动。 陌孤寒望着月华和暖一笑,十指紧扣,掷地有声道:“传朕旨意,我长安西北一统,天下太平,皇后褚月华功不可没,封为‘帝后’,为天下之母仪,妇德之表率,外辅朕躬,共参朝政,同掌山河。废六宫,赦天下,普天同庆,国之幸甚!钦此!”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