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暗想希望以后小皇子长大了能像他父皇,可别跟自己似得,一辈子只能欺软怕硬。 方天灼收剑转身,何筝立刻从侍女手上托盘里拿了毛巾过去给他擦汗,方天灼握住他的手,侧头又吻了他嘴唇一下,摸着他的头发道:“衣冠不整,像什么样子。” 何筝懒散惯了,每天梳头发戴发冠太麻烦,他更喜欢拿发带系着,听罢顺势蹭了蹭他的手,把毛巾还给侍女,道:“先吃饭吧。” 饭桌上,他先把方天灼伺候好了,见他眼中含笑,心情大好,满怀期待的再次提及哥哥的事情:“上次那事哥哥肯定也生气,不管怎么样,我都该跟他道个歉,陛下,您觉得呢?” 方天灼的好心情肉眼可见的沉郁下去,何筝赶紧又给他夹了两筷子菜,讨好道:“说到底,那是我亲哥哥,不可能一直不联系的,陛下也不希望我身边连个亲人都没有吧?” “朕便是筝儿的亲人。” “当然了,可那毕竟不一样啊。”何筝软乎乎道:“亲爱的陛下,您就通融一下,好不好啊?” 方天灼放下了筷子,端起杯子抿了口水,何筝安静的等着他的答案,方天灼终于开口:“朕还有事,筝儿慢用。” 何筝愣了愣。 方天灼绕过桌子,南门良立刻跟上,眼看着对方即将出门,何筝蓦然站了起来,眼泪涌上眼眶:“我不搬了,我就住在这里,您什么时候答应我见哥哥,我什么时候再搬回去。” 方天灼停顿了下,拂袖离去。 何筝在椅子上坐下来,他觉得难过极了,他好声好气跟方天灼说根本没用,可要是发脾气又会惹怒他,累及无辜。 他承认自己喜欢方天灼,可是喜欢方天灼真的让他好委屈好委屈,他不懂,为什么方天灼在哥哥这件事上那么坚持。 方天灼转出披泽殿,脑子里闪过何问初的那张脸,心里划过一股隐隐的杀意,沉声道:“他今日可有过来?” 南门良答:“每日都来,不过按照陛下您的吩咐,奴才命人拦下了。” 方天灼喉结滚动,最终什么也没说,他迈开大步朝前走去,却又忽然转了回来,在快要踏入披泽殿大门的时候,又陡然停下。 站在门口,凝眉聆听片刻,他眉头皱的更紧: 筝儿今日,为何不闹了? 第68章 何相府内何筝站在自己身边无声抹泪的场景滑过脑海,方天灼沉默片刻,终究还是走了进去。 何筝坐在床上垂着脑袋折纸鹤,这是他新找到的一种让自己平静下来的方式,他知道自己现在不能跟方天灼生气,且不说方天灼不高兴要杀人,他更要照顾好自己,放松心情,只有这样,他才能平平安安把孩子生下来。 谁让他怕死呢。 耳边忽然传来动静,何筝抬眼看到一边衣角,又收回了视线。 说来奇怪,方天灼不在身边的时候他心情很平静,也可以做到不胡思乱想,可方天灼一出现,他突然就有些控制不住情绪,鼻头发酸,眼泪忽的一下子涌上来。 从方天灼的视角,只看到他垂着脑袋坐在床上折纸,他负手弯腰,侧着头去看何筝的脸,忽然见他手上被砸了好大一颗泪珠儿。 方天灼愣住了。 何筝生气的时候喜欢找茬儿,真委屈到撑不住的时候才会这样一言不发的哭,方天灼拇指抚过指节,一颗心像是被泡烂的白菜,又糊又软。 “筝儿?” 何筝吸了吸鼻子,抬起袖子擦了擦眼泪,没有吭声。 方天灼缓缓坐在他身边,又唤:“筝儿?” 他伸手过来碰何筝,后者却挪动肩膀躲了一下,将脑袋扭了开。 方天灼收手,自己左手抠自己右手掌心,见他委屈的眼泪止不住,终于是松了口:“明日他若再来,朕让他来看筝儿。” 何筝忍住欢喜,含泪的眼睛期期艾艾的看了过来:“真的吗?” “朕……” “您一言九鼎。”何筝立刻帮他说,吸着鼻子挪过来道:“您要说话算话,以后再也不可以提要对哥哥降罪的话。” 方天灼沉默。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