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因为长年与鲛人困斗,疾病缠身、久药不愈,死在了残破的茅草屋里。 捕鲛人常年被人嫌弃,即便自己的母亲勤劳了一辈子,捕鲛、贩鲛人烛,可依旧家境贫寒。 传说…靠近捕鲛人,会变得不幸。所以江沅卖了最后一批鲛人烛,换来了母亲的葬身钱。 这一年,江沅刚好及笈… 十六岁的少女只身离开了这片伤心地,暗自起誓:他日定要做人上人!不能再因为自己是捕鲛人而被别人鄙夷。 . 江沅来到沽国的国都—朝阳城。她想,来到天子脚下讨生活,总会容易些。 可世间女子本就立身艰难,何况是作为捕鲛人的少女,在朝阳城的半个月差点没混成乞丐。 还好江沅天生明艳端庄,肌肤冷白似雪,柳叶眉,美人眼,眼角下方有一颗泪痣,耀如春华之余,又平添几分妖冶感。 即便在车马辐辏的朝阳城,作为花满楼的头牌舞姬李纤云,也是在众多乞丐中,一眼相中了满是泥垢的江沅。 在被人当街抓到自己正偷馒头时,江沅羞地想钻入人群,由于埋头跑得太快,一个不察撞倒了名软娇娘。 她就是江沅的贵人,李纤云。 李纤云将她护在身后,替她付了馒头钱,将她带回了花满楼… 教她跳舞、给了江沅暂时的安定生活。 . “江沅?你怎的又在发呆了?” 宴会厅的后台,一直被人围着阿谀的李纤云注意到了被孤立的江沅。 眼前的少女不爱与人交流,自来了花满楼月余,依旧对人戒备心满满,只单独对着自己时,还能说上几句。 或许是因为自己救了她,李纤云觉得江沅和自己说话之时也透着些许勉强,是那种逼着自己去迎合他人的勉强。 江沅被李纤云的问话拉回了思绪,努力地调动很难过的情绪,才勉强扯出一个微笑。 “纤云姐,恭喜你了。过了今晚,你便飞升成彧王的宠妃了。” 李纤云一怔,她没想到江沅会同他人一样,说出这样的奉承话。 “别乱说,八字还没一撇呢。” 李纤云冲着江沅温柔一笑,而后低头羞红了脸。 江沅看着这样的李纤云又呆了呆。 她好羡慕她的巧笑倩兮。 不像自己,笑比哭还难看。 不会哭…这是她的秘密,她不会对任何人说的秘密… . 又轮到江沅她们上场了,这是今晚最后一支舞。 江沅做着深呼吸,低头松了松宽摆长裙,成败就在此刻! 胡旋舞历来是皇帝的最爱。 原本慵懒的帝桀见到李纤云踏着鼓点,旋转到舞台中央,那双凤眼顿时微睁了些。 心应弦、手应鼓。弦鼓一声双袖举,回雪飘颻转蓬舞。 江沅她们这群陪衬的舞姬一个个蹲下,似众星捧月般地任凭李纤云左旋右旋不知疲,千匝万周无巳时。 彧王帝桀此时已从美人怀中坐立起身,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仍在旋转的李纤云,慢慢朝她走去,仿佛被吸了魂般。 所有人都知道下一刻将要发生什么… . “扑通…” 一阵水声轻响。 帝桀蓦的回神,不再痴看李纤云。他循声望去,脚边的水晶池里似有仙灵在逡巡… 前一刻,江沅蹲在靠近水池的地方,听见帝桀朝这边走来…咬牙装作脚滑地朝水里歪去,并且迅速解了宽摆长裙。 轻纱裹胸、艳丽的微喇裤似鱼尾,江沅曼妙的身姿在波光粼粼的水晶池里遨游,独一份的水中舞令帝桀如痴如醉。 待胡旋舞毕,江沅也从水中露出清丽的面庞,对着帝桀小心地展笑… 这是她对着铜镜练习了很久的笑容。 半晌…宴会厅里落针可闻。 帝桀俯身与江沅对望,眼底浓重的情意没有丝毫掩饰,如海水波涛般汹涌。 而后慢慢朝她伸出手来… . 捕鲛人天生凫水。 今晚…江沅赌对了…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