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如阿箬所言,如今在杨姝体内的魂魄,也曾在周夫人的体内伴随他多年。周夫人则是杨老爷的妹妹,又是杨姝喜爱的姑姑,她对杨姝不说了如指掌,但学个七、八分像还是不难的。 越过九曲长廊,到了如今阿箬和寒熄所住的院落外,周大人指着月洞门道:“你要找的人就在里面。” 齐宇林朝周大人颔首,随后步入院子。 榕树下庇荫的地方,阿箬靠着藤椅闭上眼小憩,一旁坐在石凳上的寒熄正捧着一本棋谱,翻书的动作很快。 见到齐宇林,寒熄抬眸朝他看了一眼,齐宇林站在月洞门前,离他们有些远。 他看见阿箬睡着了,她睡得还挺沉。因有寒熄在身边,故而阿箬很安心地放松下来,青绿的广袖随风翻飞,她的怀里还放了一朵淡紫色的睡莲。 寒熄伸出一根手指竖在唇上,眉眼落在被风吹得轻轻晃动的藤椅上阿箬惬意的脸庞,眉目柔软了几分。 齐宇林不敢打扰,只能等阿箬醒来。 索性阿箬也没睡多久,太阳不过变了点儿方位,阳光从树叶缝隙照在阿箬的眼上,她便立刻就醒了。 阿箬打了个哈欠,瞧见一头热汗的齐宇林,眨了眨眼,再看向一旁已经翻过好几本棋谱的寒熄,低声问了句:“他何时来的?” 寒熄歪头,一副不解的模样,也眨巴眨巴眼,朝阿箬笑了笑。 齐宇林向阿箬走来,先是拱手致歉:“对不住,阿箬姑娘,先前是我鲁莽,对姝儿关心则乱,见你在杨府前便告知衙门带你问话。” 阿箬坐好,哦了声,其实已不太在意了。 齐宇林又朝阿箬鞠躬,说明了此番来意,他将自己心中疑惑透露,却见阿箬脸色变也未变,显然是早有所知。 “齐公子,不如你回去吧。”阿箬道。 齐宇林一怔,不明所以,又听见阿箬开口:“你回去后多往杨家走动,杨姝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就当作什么也不知道。” 虽不知阿箬究竟想干什么,可齐宇林还是应下了她的话,他见时辰不早正准备离开,还未转身,阿箬又问:“齐公子当真很喜欢杨小姐吗?” “子期此生,非她不娶。”齐宇林道。 阿箬支着下巴,眼神落在齐宇林身上仔细看了几眼,她不知齐宇林一旦知道如今杨姝已经成了银仙儿,这份爱能持续多久,但从他不过短短几日便能识破杨家小姐已不是杨姝这一点,便可知他对杨姝的确是很在意的了。 “齐公子,杨小姐是与银仙儿一同晕倒在城外的,你既从杨小姐身上找不出谜底,不如去银仙儿处,说不定就能寻到你想要的答案了。”阿箬没有点明,她怕说了实话齐宇林不能接受,也怕他立刻知晓实情后冲动,坏了她原定的计划。 齐宇林走后没多久,便有人向周府传话,说杨联去了若月馆,见到了银仙儿,只是没待多久又离开了。 周大人知晓,脸色可谓难看,他立刻派人去了一趟杨家,以周杨氏才去世,杨联便花天酒地为由,叫杨家看管杨联,这段时间不准他再出门了! 杨联回府,还未来得及把家丁打听来的消息说出,便被杨老爷一顿好打,背上的皮都抽开了,血淋淋的衣服挂在身上。 当天晚上,齐宇林便去了一趟若月馆,馆主惊讶齐宇林居然也会来这烟花柳巷之地,心道男人果然都一样,但还是对齐宇林道银仙儿还未修养好,暂且不能见人。 二人说话就站在银仙儿房门前不远处,齐宇林知见不了银仙儿正欲离开,又听见那扇门内一声尖叫,银仙儿的声音传来:“我不是银仙儿,我不是!” 齐宇林吓了一跳,听到了里面的辱骂声,他讶异地看向馆主,馆主脸色有些尴尬道:“大夫说她这是离魂之症,被吓狠了,我只是让几个小丫头重新教她规矩,叫齐公子看笑话了。” “离魂之症?”齐宇林还想问些什么,那扇门里又传来了一声尖叫,隔着小半条花廊他都能听见那声音撕心裂肺,像是在忍受极大的痛苦。 馆主不耐烦,转身小跑过去打开门,对着里面便是一脚,又骂道:“坐你的春秋大梦想当大小姐!闭嘴,再吵,我便买一副药毒哑你!” 这一声恐吓果然有效,银仙儿将下唇咬破了血,又被两个小丫头拉了进去。 齐宇林没靠近,但他看见了,银仙儿的身上几乎都是伤,披头散发面目狰狞,当真像是疯了一样。 那扇门很快又关上了,馆主抚弄鬓发,齐宇林避开视线,转过身。 门未关紧,门内的银仙儿被迫趴在地面,因她一张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