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他们分开。 “阿箬。”寒熄抚着阿箬的脸, 看着她的眼, 一遍遍叫着她的名字:“阿箬、阿箬。” 他的每一声都像是羽毛扫过阿箬的心间, 将她那颗本就为寒熄而紊乱的心再度唤醒, 拨动心弦, 长音不止。 “寒……熄。”阿箬的声音很低, 喊出寒熄名字的那一瞬,她才猛然惊醒。 她怕自己失了分寸,正要往后退一步,又立刻被寒熄抓住了手腕,他没放开阿箬,也不许她逃避:“再叫我一次。” “你怎么了?”阿箬心里慌张,她觉得有些东西好像在她一觉睡醒后失控。 寒熄只是摇头:“我没事,阿箬别担心我,我不会再有事了。” 她想起昏睡前,她与寒熄也是站在方亭前,他伸手碰了她的心脏,从那之后发生了什么?阿箬什么也不记得了,这一觉她睡得很沉,连梦境都没有,可此时看去,寒熄望向她的眼神叫她无法躲避,也不能忽视。 她的回忆被拉回了毛笔峰顶,拉回了那个她不敢再去回想的痛苦的夜晚,漫天星雨下,寒熄与她说话的模样,他当时也是这般眼神,仿佛情深。 阿箬觉得手腕被抓得有些疼了,寒熄的手很凉,可被他抓着的地方又很烫。 阿箬一直在看他的双眼,她看见他眼中的自己,也似乎看懂了他的眼神。 “你为何要用这样的眼神看我?”阿箬的心跳逐渐加快,便是在这并不寂静的夜里,也显得格外清晰,几乎要跳出她的胸腔。 她问:“你之前说,你也想知道为何你明明喜欢我,却从未对我说过,那现在呢?现在你弄明白了,那究竟是喜欢,还是怜悯吗?” 阿箬的声音带着鼻音,她也在惧怕,她害怕寒熄的答案不如她所想,可她仍旧想拼一拼,她想问清楚,不论今夜之后寒熄究竟还在不在,她也想知道他的回答。 可还没等阿箬去探究寒熄的眼神究竟是什么意思,便被他伸手一抓,拉入了怀中。 就像过往的每一次拥抱,他的怀抱里有阿箬喜欢的香味,似温水一般将她包裹。他的身量很高,即便为阿箬弯下腰,也是能将她搂在怀中不露出一分的高度。 阿箬昂着头,下巴压在寒熄的心口处,她听到了两股心跳声,也听到了寒熄似一声释然,又似一声轻笑的喟叹。 “我对你,从来都有怜悯,也有喜欢。”寒熄看向地上的一双影子,他与阿箬彻底融为一体,就像这个院子里只有他一个人。可再垂眸白衣与绿裙交叠,他们明明是不可分开的两个人。 寒熄道:“我曾不太懂人世间的感情,长者说,凡人的感情复杂且多变,我也试图找过我对你究竟是何感情。其实说怜悯不准确,说喜欢也不对。” 有怜悯,有喜欢,但不仅限于此。 寒熄感受着自己心海中翻涌的浪潮,缓慢闭上双眼,将自己对阿箬产生的所有感情与情绪都统统说给她听。 “我对你有过好奇,有过捉弄,有过怜悯,也有过喜欢……有过不舍,有过不甘,有过顺从,有过依赖,还有过尊重与独占。”寒熄细细回想他们之间的相处,于人间而言枯林中的几个月,与而后的十一年都不算多长的时间,可对于已经活了不知多少年岁的寒熄而言,却比他过往半生都要漫长。 因为那半生中,他不曾真切地感受过这些,也不曾真切地拥有过一个人毫无保留的倾慕爱恋。 那些思想情绪都只占据他与阿箬相处过程中的一小部分,将一切感情汇聚,将他愿意为阿箬付出的底线非要冠以一个能够概括他对她的感受的,便只有爱。 曾经阿箬克制着不敢说出口的,曾经寒熄不能让她知道的,都是爱。 “阿箬,我是个胆小的人。”寒熄的手轻轻拂过她的发丝:“我没有你那么勇敢,一个人也能做出这么多改变与付出。如果不是你,我恐怕永生都不能再见天日,也不会再有一次重新遇见你的机会。” “我曾胆怯地不敢对你说出喜欢,不是不喜欢。”寒熄认真道:“从来都很喜欢。” 从他觉得,复苏沧州大地这种枯燥无聊的任务也变得有意思开始,从他想从阿箬那双眼里看见对这个世界的期待与喜欢开始,感情的种子就已经于他心中生根发芽,恣意疯长。 阿箬双眼睁大,她连眨一下眼睛也不敢,一切就像是梦境,美好得太不真实了。 “你……想起什么来了?”阿箬问他。 她怕寒熄弄错了对她的感情,也怕这一时的欢心只是镜花水月。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