怨就是那么的乱,乱的,让她根本无从选择。 “雪,我恨你。”恨他在她出宫时他的不相阻拦,他是自私的为着他的母妃,可她呢,又何尝不想为了自己的母亲。 “之若,对不起。”两个人,那心中的话并没有说出来,可她只一语,他便明白了,“朕想,朕的心,你早晚有一天会懂的。” 不,她不懂,她也不想懂,为了母亲,她绝对不能懂。 “瑞雪,把东西给她,你原本就是从她的手上拿到的,不是吗?”一直坐在地上的静妃突然间开口了。 “是。”西门瑞雪仿佛一下子明白过来什么的一手探向怀中,很快的,那枚之若熟悉的火焰令就落在了他的掌心中。 越过秦之清,越过安王爷,眸光慈祥的扫了一眼景洵,他的微笑挂在脸上,“之若,我把你的东西还你给,之若。”连着两声唤,那枚她见过的火焰令便落在了她的掌中,大手轻轻的握住她的,把她的手连同那枚火焰令一起包在他的掌中,随即,松开,淡然的后退,“安王爷,火焰令我已经还给了之若,这西锦的江山我便替我父皇还给你,只是,请你饶我母妃一命,我西门瑞雪此生必不负之若,也只要她一个女人。” “那芥沫呢?”犹还记得他拥着芥沫在怀中时的画面,想想都是那么的痛心,或者,又是他的一出戏,可是爱人的眼里是怎么也揉不下沙子的,所以,之若又是忍不住的问了。 轻轻一笑,“在朕的心里,宫里所有的女人都是棋子,却唯有你不是,如今,棋盘上胜负已分,所有的子都该撤下了,只是朕的手里终是要牵一个人的手,之若,是你,可好?” 他问她,他是在征求她的意见,因为,谁也不知道她此时心里在想什么,想想如意馆里那个蕙质兰心的女子所留下的一切,西门瑞雪什么也不确定了。 没有回答西门瑞雪,之若只想知道安王爷对母亲的真心到底有多少,走到他与孩子的面前,“你说,如意馆里是不是一直都住着一个人?”那个地窖,一定是有的,如果安王爷常在宫中,那么…… “你怎么知道?”安王爷挑眉低声问道。 “告诉我,你一直住在哪里?” “地……窖……” 在听到这两个字的时候,她还能怨恨安王爷什么呢,什么也不怨了,这么些年来他一直都在如意馆里陪伴着母亲,“爹……”她轻唤,心里的天平其实在倾斜的那一刻时就有了选择。 西门瑞雪知道了。 什么都知道了。 一手轻轻的一扯之若的衣袖,背对着之若,他软声道:“之若,答应我,放过我母亲,她会青灯为伴,礼佛为景洵为你母亲祈福的。” 他的声音越说越低,却字字都透着一股子迥劲的力道诱惑着她要答应下来,之若才要启唇,却发现那扯着她衣袖的手正在慢慢松开,身后,那高大的身子开始缓缓的俯落下去,那原本斜长的影子也在慢慢的归于一点。 “雪……”一声惊呼,可是回头时,却是西门瑞雪灿烂的笑容,“之若,答应我,放过我娘。” 字字,依旧迥劲,可落下去的不止是他的身子,还有他手中的御玺,“这个,给你爹,之若,保重,之若,我娘欠你的,我替她还……了……” 血,“哇”的一口喷涌而出,喷了之若的漫身。 那一瞬,身子摇了一摇,之若惊呼出口,“雪,不要……” 那是下意识的反应,可眼前的那具身体却根本没有停下倒去的坠势。 西门瑞雪,他睡着了,安祥的睡在她的面前…… 身子斜斜而倒,缓缓倒在西门瑞雪的身旁,轻轻阖上眼睛的时候,之若知道了什么叫做心痛如绞。 耳边,依稀是阿录的是声音,依稀是西门瑞武的声音。 他们来了。 可来得却晚了。 如果他睡了,那么,她便陪着他一起睡。 原来,不止是她,他也舍不得他的娘亲。 好与不好,娘总是娘,爹总是爹,骨子里流着的都是相同的血。 “之若,你醒醒,你快醒醒……”阿录急切的摇着她的双肩,那是她意识还清楚的最后一瞬间所知道的。 可她想睡,她累了,睡在他的旁边,也好。 恍恍惚惚中,身子似是被人抱起,耳边是景洵的哭声,小小的人哭得是那么的伤心,真想要睁开眼睛抱抱他呀,她舍不得孩子。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