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夫人让您去老夫人院里呢,奴婢给您穿鞋。” 寄人篱下,靠山全倒,自家姑娘又傻了,菘蓝从心底里失了底气。 珍珠一个婢女,每次到她们院来,都颐指气使,大呼小叫的,可她却不敢出言训斥,只能陪着笑脸。 每次宁老夫人问她,下面的人可有怠慢,她也从不告状。高门大户的后院,她是待过的,知道怎么为人处事对自己有利。 对她来说,只要姑娘吃得好,穿得暖,她一个丫鬟受点气没有什么。 菘蓝给沈灵舟穿好鞋,又给她把头发重新扎成两个小揪揪,怕珍珠等得不耐烦,手指翻飞,速度极快。 可珍珠还是不请自进过来催了,语气极其不耐烦:“好了吗?快点,夫人等着呢。” “好了,好了!”菘蓝手里的绸带飞快在沈灵舟的小揪揪上缠绕,打了一个蝴蝶结。 可等她去拿另外一个,珍珠出言讥讽:“一个傻子,还亏得你给她精心打扮。” 菘蓝脸色一僵,手指一顿,可还是仔仔细细把另外一根绸带绑好,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 沈灵舟乖乖坐在那里,一双无辜的大眼睛眨巴眨巴,突然冲珍珠呲牙笑了。 “傻子。”珍珠轻蔑地撇了撇嘴,翻了个白眼。就这傻子,也配做他们二公子的未婚妻! 在镇远侯府,菘蓝一向秉承息事宁人的处世态度,但她家姑娘是她的底线。 如今见珍珠一而再地当着自家姑娘的面骂她是傻子,菘蓝终是压不住怒气,抱着沈灵舟站起身。 两步走到珍珠面前,神情严肃,义正辞言:“珍珠姐姐,如果菘蓝哪里得罪了你,你骂我就是。但我们姑娘终归是主子,咱们做奴婢的,还是要时刻谨记‘尊卑’二字为好,不然菘蓝怕是要到老夫人和侯爷那里问上一句,可是要赶我们姑娘出府,才由得姐姐一个丫鬟对我们姑娘如此出言不逊!” 菘蓝一向与人为善,在镇远侯府住了快两年,几乎从来不曾与人红过脸,如今突然翻脸,珍珠吓了一跳。 再一琢磨菘蓝的话,她当即出了一身冷汗。 是了,背地里怎么骂那个傻子都行,但是她一个婢女敢当着面骂,要是被老夫人和侯爷知道,她怕是只有两条路,打一顿发卖掉,更甚者,怕是命都没了。 菘蓝表面镇定,实际气得微微发抖。 训完珍珠,抱着沈灵舟扭头就走,脚步匆匆出了小院,走进后花园,把珍珠远远甩在后面。 见前后左右没人,菘蓝这才凑近沈灵舟耳边小声说:“姑娘不气,珍珠刚才是在放屁。姑娘才不是傻子,我们姑娘聪明着呢,以前姑爷都说,姑娘要是个小公子,必定是文曲星下凡呢。” 这自欺欺人的话,还有那句咬牙切齿毫不文雅的“放屁”,成功把沈灵舟逗笑了。 同样赶往老夫人院里的世子爷宁奕驰,打远就瞧见那个粉雕玉琢的小团子窝在丫鬟怀里,露着一口小奶牙,咯咯咯咯笑得前仰后合,眼睛都笑没了。 菘蓝远远见到宁奕驰,当即变了脸色,忙加快脚步从另一条小路走了。 想到书里对这位世子爷的描写,沈灵舟对菘蓝的害怕表示理解。她要不是顶着小傻子的帽子,她也怕他。 一前一后,沈灵舟和宁奕驰到了老夫人屋里。 屋里乌泱泱已经坐了不少人,没人说话,气氛有些压抑。 一直板着脸的宁老夫人一见到从头到脚都粉粉嫩嫩的小姑娘,稀罕得不行,连最喜爱的长孙宁奕驰都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