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安静了几秒,连空气都沉寂了,好像所有人都被夺去了声带。 过了会,周织澄这听到江向怀含着笑意的低沉嗓音响起:“怎么了?不好看吗?” 他刚从外面回来,站在了门槛边,微微遮住了身后的光线,他勾唇笑着,眉眼疏朗,但是,谁知道,他为什么出去了一趟,就染了个粉色头发,还打完了耳钉…… “兄弟,你连指甲都染黑了?”周秉澄不敢置信。 江向怀怕不是疯了吧,才来了南日县一两天,就被传染了非主流了?这东西还能传染的吗?二十几岁的大龄叛逆期吗? 周织澄盯着江向怀看了几秒,知道他在模仿她。 明明是略显女气的粉色头发和耳钉,但在他身上却显出了另外一种冷硬,她见过很多戴耳钉的小流氓,但没人能戴出他这样的衿贵和禁欲,又有种肆意的散漫。 她的心脏砰砰砰地直跳,不受控制。 邻居大爷愣了好一会,才认出来这就是周秉澄带回来的那个北城人,惊得合不拢嘴:“不是,北城人还真流行这么打扮啊?” 周秉澄张口就来:“那是,你看我这兄弟,祖上十八代都是北城的,都是我妹这风格的。” 江向怀也很配合:“哥特风。” 等小卖部的顾客都走了之后,周秉澄脸上的笑意彻底消失:“江向怀,你没病吧?” 江向怀没回答,他看到门后的周织澄,走了过去,站在她身边。 两人一样的粉色头发,一样的单边耳钉,一样的非主流黑色指甲,一样的夸张穿搭。 他眉眼一挑,慢条斯理地勾唇对周秉澄道:“我妹,像吧?” 周秉澄的视线在他们两人身上打量了会:“像像像,打包送你了,暑假辅导她学习的任务也交给你了。” 周织澄说不出她当时的感受,只觉得胸腔里有热流涌动,鼻尖微酸,思绪万千,最终只剩下了一句话—— 他好像懂她的想法,和她站在了一边,他们是一样的。 江向怀弯下了腰,对上了她的眼,笑:“怎么样?我这样帅气吗?” 周织澄不自在地避开了他的视线,平复着心情,装得毫不在意:“丑死了。” 江向怀笑出声:“讲不讲道理,我现在跟你一模一样,你自己也丑吗?” 周织澄抿唇不语。 江向怀的大掌在她的头顶上揉了又揉,他的声音遥远又很近,似乎叹了口气:“有个哥哥能教你,多好啊。” 她故意反驳:“不好,不好,不好,一点都不好!” 很久很久以后,她才知道,他曾经也有个很爱很爱他的哥哥,但是他的哥哥去世了。 他在笨拙地模仿着他的哥哥,装在了他哥哥的套子里,疼爱着她这个别人强塞给他的妹妹,也在治愈他内心失去哥哥的伤痛。 他不爱她,拒绝过她的告白,不愿和她光明正大地在一起,但他的的确确给过她“哥哥”的疼爱。 开伦律所的阳台上。 江向怀回头看周织澄,忽然问她:“这几年有没有收到我寄给你的生日?” 周织澄点了下头,这几年江向怀给她的生日礼物都是通过她哥转交的,本着“不要白不要”的心理,她心安理得地收下了他的礼物。 “那我的生日礼物呢?”江向怀扯起唇角。 “没有。” “没良心,还好我自己给自己准备了几年生日礼物。”江向怀故意叹气,“忘了我为你染的粉毛了?拯救叛逆少女行动。” 现在的周织澄可不是当年那个会随随便便因为他的一句话而心慌意乱的小女孩了,她提醒他:“我阿公当时也染了头发。” 江向怀挑眉:“阿公也是我带去染的。” 周织澄想起六十几岁的阿公隔天也染了一头粉毛,穿了金属链条嘻哈裤的模样,他被阿嬷拿着扫把追着打,还一脸嘚瑟地告诉她:“澄澄呐,现在阿公也跟你一样时髦,咱们是亲爷孙!他们都不懂。不读书我们就不读了,以后给阿公看店,把我们家小卖部祖辈开下去。” 阿嬷气得鸡毛掸子乱飞:“有没有志气啊?像你这个死人呐,算命的说我们阿妹是要做大官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