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资格谈论他。” 声音比起寒风的夜风还要冰冷,陈安蓦地有些想笑,原来这就是陆锋面对其他人时的态度,冷漠又残酷。 “看起来的确很像,不像的话你也不会故意跑来找我,想近距离的看一看,然后确认我是不是伪装的?”陈安有些看不清坐在他对面男人的表情,但他可以感觉到一股股寒冷的杀气从陆锋的周身散发出来。 “不如来谈一谈,你想怎么死。” 这番威吓对其他人有用,对陈安没用,一点用都没有。 “我不怕死。”陈安自嘲一样的低低笑了起来,他喝了一口苦涩的黑咖啡缓缓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半眯着眼镜望着陆锋,这个他养了十多年,当成弟弟当成孩子一样悉心教养的男人。 只是淡淡的一眼随即移开了视线,他大胆地把自己后背呈现给陆锋,一边往阳台边上走一边说道:“你可以朝着我的太阳穴来一枪,或者是心脏,如果觉得不解恨的话,你说把我从高楼上扔下去怎么样?” 陈安站在了阳台边上,在他的身下就是翻滚着海浪的大海,他闭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张开双手拥抱着夜色与海风,喃喃道:“就像是一个断了线的风筝一样被吹得很远很远,然后像是一个破烂的人偶一样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够了!” 伴随着一阵怒吼,陈安猛地被身后的男人翻过身用力压在了阳台的扶栏上,陆锋冷着一张脸一只手掐住了他的脖子。 一瞬间有些难以呼吸,陈安咧嘴笑了笑,他偏头朝下面望了望,空荡荡的只有无尽的漆黑,他眯起眼睛来试图把陆锋脸上的表情看得更清楚一些,嘴唇微微开启,艰难出声:“杀了我啊,只要你用力一推,我就会摔下去被大海吞没……” 卡住男人脖颈的手微微收紧,陈安顿时说不出话来,垂在身体两侧的手轻轻握紧又松开,陈安只是看着陆锋。 明明视野模糊,有一瞬间却把陆锋脸上的每一个细微的表情都收入眼底:挣扎、矛盾、痛苦、生不如死一般的悲痛。 陆锋濒临崩溃的表情竟有些让陈安的胸口微微发疼,这就是他想要的,亲眼看到这个叛徒过着生不如死,行尸走肉般的痛苦生活,明明想跟随他死去,又深知这是他给他的惩罚,在愧疚和无尽的悔恨中凄惨地度过余生。 越来越难以呼吸,陈安却扬起嘴角笑了起来。 这嘲讽的、冷酷乃至于残忍的笑意一下子让陆锋猛地松开了手,就像是见了鬼一样死死盯着因为突然得以喘息而剧烈咳嗽起来的陈安。 不可置信、讶异、怀疑以及带有某种强烈却又不敢去相信的期盼,这所有复杂的表情都让陈安看尽了眼里。 “怎么突然松手了?”陈安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他乏力地靠着阳台边缓缓坐了下来,伸手轻轻碰着自己发疼的脖颈。 陆锋看着他:“你是谁?” 我是谁?真是个好问题。 陈安越过陆锋朝不远处某个模糊却又显眼的金发人影望了过去,咧嘴一笑:“我是伊万诺夫的人。” …… …… 愤怒的毛熊冲着陆锋的脸上就是一拳,伊万诺夫大步走过来把跌落在地上的陈安给抱了起来,在路过陆锋的时候留下一句冷笑:“他是我的,不是你的陈长安!” 陈安缓缓闭上眼睛,冷静下来以后突然发现,每一次遇到陆锋他都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叫医生过来。” 伊万诺夫把陈安缓缓放在了床上,他小心翼翼地查看着陈安脖颈上明显的青紫,眼里闪过一丝寒光的同时,轻声安慰道:“亲爱的,没事了。” “我想洗个热水澡。”陈安从床上坐了起来,他还没有那么虚弱。 伊万诺夫很快让人给陈安放好了热水,虽然伊万诺夫很想留下来,但立刻就被陈安以“想一个人静一静”这种理由给拒之门外。 “亲爱的,我就在屋子里,有什么事情喊我知道吗?”门外传来伊万诺夫的声音。 他又不是三岁小孩子了,泡在浴缸里的陈安捧起热水洒在自己发疼的脖颈上,想起刚才在阳台上发生的那一幕蓦地笑了起来,他倒是希望陆锋把他掐死算了。 舒舒服服地靠在浴缸里,陈安拿过遥控器打开了浴室里的电视,随手往旁边摸到了伊万诺夫终于给他配好的眼镜戴上。M.dd-nE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