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终于爆发了。 他质问黎:“这是什么意思?!” 黎看着他,带着几分厌烦,回答:“你以后可以依靠它来活动。”易卓其实告诉过他, 用拐杖代步只是一时的, 不过黎这会儿没和苍提起, “神使那边, 有一些工作需要你来完成。” 苍听着,手指发抖,说:“工作?” 黎自上而下地朝他望过去,神色中带着自然而然地居高临下,说:“神使希望你在他离开的时候也保持工作。从这里走出去,为他采集当天赐福要用的‘调料’。” 最后两个发音是易卓常说的。到这会儿,部落里其他兽人也已经能听懂了。 对苍来说,这份“听懂”,让他心头骤然涌起一股怒意。 “我的腿还是这副样子——” “你会好起来的。”黎很没诚意地说。 苍的身体因愤怒而发抖,说:“他明知道我会被其他人嘲笑!” 黎心想,不,易卓应该不知道。别说白天他根本不在部落了,就拿其他人说起苍时用到的那些词来说,易卓多半根本听不懂。 但在苍面前,他没有这么说,而是进一步激怒对方,问:“你只有这点诚意吗?被嘲笑,难道好过你一直待在这里,像是一条虫子一样被神使养着?” 这句话出来,苍的脑子“轰”一下炸了。 留在部落里的老亚兽,还有孩子们,这会儿都看到神使的住处里砸出一样东西。似乎是一条木棍,只是比普通木棍光滑、颜色深沉很多。而和那样东西一起被砸出来的,还有黎。 苍是真的被气疯了。最初对易卓的感激,到这会儿全部升腾成了怒意。他不甘、怨恨,甚至有一个及可怕的念头:如果你不能把我治好,为什么要把我带回来?对,神使一定是故意的,他有意看我落入这么凄惨的境地。 抱着这样的愤恨,苍情绪上头,把手边所有能够得到的东西一股脑地往外扔出去。 对黎而言,这一切都很不疼不痒。但是,这不代表他不会生气。 兽人的神色显得阴沉、可怖,像是有一场暴风雨在他身上凝聚。 已经有亚兽、小兽人朝这边聚拢。黎的遭遇,点燃了他们新一波的议论。他们先是从黎口中得知究竟发生了什么,随后那些“苍真是太不知足了”“神使就应该把他赶出去”的话音再度落入苍的耳朵里。 苍的身体在不停颤动。外间的声音像是一个牢笼,将他困在当中。 他忽然开始惊慌,喊道:“是神使让我留下来的!你们没资格这么说!” 一边说,一边在两边摸索,想要找到神使给自己的东西,好好出去做事。 最初上头的情绪之后,他已经冷静下来,意识到:不就是听一些糟糕的话吗?有神使这块牌子立着,自己可能会遭受嘲笑,可嘲笑总好过部落之外的寒冬! 但是来不及了。 黎再次走了进来。这一次,他不顾苍的反抗,直接把人往外拉去。 苍挣扎。但他休养太久,身体十分孱弱。黎又是兽人,体能本来就远远好于他这样的亚兽。明明是不小的个头,苍却像是一只鸡仔一样,被黎轻而易举地拎出来,仍在地上。 苍绝望,涕泗横流地朝屋子里爬去。落在身上的目光更多了,那些老亚兽、小兽人用评判的目光看着他的双腿。 “那就是神使的新赐福方式吗?” “我们也来试一试!”当下,就有行动能力极强的小兽人开始动手了。 苍爬到一半,身前落下一道影子。 m.dd-nEnG.CoM